宋维渊跌跌撞撞走到书房门前,忽然停下了。
“二哥!”宜淑喊了一声,快步走上前。
“阿福,”宋维渊沉声对立在门口的小厮说道,“你来宋府多久了?”
“回二少爷,小的进入宋府已有十年,伺候二少爷也有六年了。”阿福顺从地答道。
“那我问你,”宋维渊并不顾忌跟在身后的宜淑,“一个多月前那天晚上,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那天晚上,小的确实见表小姐端着点心进了书房,但后来不知为何,小的有些犯困,等醒来的时候,见书房门开着,小的扫了一眼,书房里一切如常,就把门关上了。”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大约卯时初刻,小的记得醒后不久,就听到了少爷起床的声音。”
宋维渊没再说话,迈进了书房,宜淑也跟了进来。
“二哥,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你就没察觉到表小姐……那点心思?”宜淑见宋维渊径直坐下,小心地问道。
宋维渊手肘靠在方桌边上,一脸沉静,完全没有先前的颓废之色,也不像以往那样温和。他听到宜淑发问,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你就没想过,表小姐可能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宜淑又问。
“我并未放在心上,而且我也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会伤害他人,毕竟……”宋维渊沙哑的嗓音一顿,“她自幼与思真一起长大,还曾多次帮过思真,要不然,思真也不会待她如亲姐妹。”
“总之,是我大意了。”宋维渊有些自责地说道。
“二哥,我之前听说,表小姐的父母早逝,是怎么回事?”
“初月的母亲苗晴是苗老太爷二房夫人收养的女儿,后来嫁给了当时的四品文官冯佐明,并随着夫君到南方就任。
“不曾想,冯佐明上任没几年,就遇上当地贼寇作乱,他为平乱而不幸丧命。苗晴一个人抚养初月长大,在她四五岁的时候,患病去世,临终前托人把她送回了扬城苗家。”
“没想到表小姐身世这样可怜。”宜淑叹了一声,冯初月自幼就寄人篱下,能在苗府里生存下去,还同苗思真结下了这么深的情谊,确实不简单。
“二哥,表小姐可曾与其他男子有过接触?”宜淑心里盘算着,万一冯初月是嫁祸给宋维渊呢。
“这……我还真不了解,但是院里的男子有限,还多是下人……”宋维渊思忖道,“或许可以问问织叶。”
“那二哥就叫织叶过来吧。”
宋维渊让门外的小厮去唤,不多时,织叶便走了进来。
“织叶,思真和孩子可还好?”见织叶疲累的样子,宋维渊急急问道。
“回二少爷,少夫人和小公子都没事。”织叶垂首答道。
“织叶,表小姐平时有没有和别的男子接触过?”宜淑迫不及待问出声。
“表小姐平日里多待在院里,奴婢没见她与别人走得太近,不过,每隔几天,表小姐会出府,去嫣然斋置办些胭脂水粉,也会给二少夫人带一些。”
“嫣然斋?那里的东西信得过吗?”宜淑疑惑地问。
“嫣然斋是整个扬城最大也最受欢迎的水粉铺子,很多女子都在里面买些喜欢的东西,从来没出过什么问题。”织叶的语气中带了一丝羡慕。
“二嫂怀孕之后,用过嫣然斋的东西吗?”宜淑忽然有点不安,可别苗思真用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影响到了她自己。
“那倒没有,二少夫人因为孕期懒散,不经常上妆。”
“我知道淑妹在担心什么,但是高大夫每隔两天就会给思真诊脉,这半年多来,没发现什么异常。”宋维渊神色认真。
“二哥,其实我觉得你……”宜淑犹豫着,该不该把话说出来。
“淑妹但说无妨。”
“你也应该去查查高大夫,”宜淑停了下,又道,“或者请个别的大夫来,看看二嫂和表小姐的情况。”
“高伦?”宋维渊皱紧眉头,“淑妹说的有理,稍后我去问问爹,顺便再让他请交好的太医来瞧瞧。”
“那我就去嫣然斋看看,想来爹爹也不会不同意,毕竟女儿家谁不需要几盒胭脂水粉呢,二哥要是去前厅,也一并帮我说了吧。”
“好。”宋维渊干脆地应下,便叫小厮进来帮自己更衣。
宜淑告别宋维渊,往荀音阁走去。在刚进门时,她就瞧见严慕婉坐在桌边,冷淡地看了自己一眼。
“表姐,姑母昨晚几时回的静园,可是太过劳累,所以今日没来?”宜淑没想到宋珊素还挺负责,自己来不了,让严慕婉过来看着她。
“昨天母亲回去就快三更了,”严慕婉没好气地说道,“我等了你这么久,你倒好,一大早跑出去,是不是把上午该做的事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