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吧,这话里有多少哀怨啊苏红袖顿时大不忍心,于是偷眼看向自己的妈妈,却发现妈妈正专心看着电视剧,已经灰白的发丝在荧光灯下发亮。
苏红袖想着要不就告诉妈妈这件事,要不就赶紧找个理由出去见见他,正踌躇着要不要全盘托出呢,谁知道苏妈妈忽然“哎呀”一声,苏红袖忙问妈妈怎么了,谁知苏妈妈却是想起有一包垃圾没有倒,根据苏妈妈的说法是,旧一年的垃圾一定要在这个年过完的时候倒,那垃圾是万万不能留到第二年的初一的,不然大大的不吉利。
苏红袖自然不忍心让妈妈出去倒垃圾,而且她自己也有心事嘛,于是便赶紧起身随手披上一件羽绒服,提起那垃圾往外走,边往外走边暗自庆幸,天赐良机,正好让她继续做一只小鸵鸟
苏红袖下了楼将那包垃圾扔进垃圾桶,然后左右张望,楼下月光如水凄清一片并无人烟。
她正疑惑着呢,就看到远处树下走出来一个人。
月辉之下,他黑色笔挺的大衣,很是精神的短发,俊逸的面孔,正站在那里含笑望着她。
我是久别重逢的分割线
虽然才分开几天,但他们正是最为甜蜜腻歪的时候,说不想是假的,于是苏红袖抿唇笑了“你不是说不回来了吗,怎么忽然出现了”
孟思成听到这话,走近了她细细看了看“怎么了,我不可以出现吗”
苏红袖笑得很甜蜜很柔顺“可以啊。”
孟思成更加靠近了她,轻轻地将她揽到怀里,低声地问“我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啊”
苏红袖将头轻靠到他的胸前,小声地说“我当然想你了。”
孟思成依然不满足继续问“那你怎么想了”
苏红袖心想还能怎么想,正琢磨着这问题该怎么答,谁知道抬头看到孟思成憋笑看着自己,于是赫然明白他就是为难自己嘛
于是她没好气地扭过头去“想就是想啊,还能怎么想”
孟思成其实就是想逗逗她,当下见她撒娇的情态,赶紧将她重新拢到怀里“好了,我知道你想我的。”
苏红袖靠在他怀里问“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事先没说一声”
孟思成的唇轻轻吻着她的发丝“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苏红袖捶打着他的胸膛“还说什么惊喜呢,惊吓还差不多吧要不是正好有一包垃圾要倒,我都不好出来的。”
孟思成听到这话脸色有点不好看“哦,你妈妈还不知道我们的事吧”
苏红袖小心观察他的脸色,解释说“还没来得及说啦”
孟思成想想她刚才说的话,很是不快“我还不如一包垃圾看来我得感谢那包垃圾,不然我都没法见到我的女朋友呢”
苏红袖听到这话很是无语,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来那个冷酷冷漠看起来深沉神秘的孟思成总是会说出一些幼稚好笑的幼儿园小朋友才会说出的问题,她不由得叹息男人可能都有两面,一个是给外面人看的一个是个家里人看的。
不过听到他喃喃的埋怨声,自己心里的确也有些愧疚,只能低声安抚说“我正准备要说的啦,只是还没来得及。”
孟思成低头凝视着她,只见她脸颊通红,明亮而羞涩的眸子仿佛覆着层迷乱薄纱,心里便是一动,忍不住低下头啄吻她的眼睛,然后是她的脸颊,鼻尖,唇角。
吻着吻着,这味道就变了,呼吸开始浑浊,琢吻开始便得急切起来,苏红袖挣扎着喘息“不要这是在外面,会被人看到的”纵然早已和他有过多次,但她终究是胆小羞涩的,她是万万不可能在外面这样亲吻的,更何况这是自己家楼下呢
孟思成从激吻中抬起头,看了看四周,虽然是晚上但因为是过夜,四周灯火通明,如果有哪家忽然打开窗户,的确会被人看到的。
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一个老太太在孙子的扶持下拄着拐杖蹒跚地走出了房门,这是一楼住着的人家。
老太太耳昏眼花但好像也听到了什么动静“小景啊,你听到这里有什么声音吗”
孙子应该年纪不大,声音听起来还很稚嫩“有啊,奶奶,好像是撞墙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回事”
老太太皱着眉头扶着眼镜“这大过年的,马上就要十二点了,该放烟花了吧,也不知道是哪家这么不安分。”
孙子不明白安分不安分的,但他很孝顺“奶奶,咱们不管别人了,我领你下面散散步消消食吧。”
老太太见孙子孝顺,也不想其他了,乐呵呵地说“好咱们走。”
说着就看到这祖孙两个小心地从过道做过,从距离苏红袖两人不过一米的过道上走出去。
苏红袖被钉在墙上的身子已经僵硬了,透过孟思成的肩头,她惶恐地盯着对面那对祖孙慢慢从那过道经过,这个时候,只要他们稍微扭一下头,估计就能看到这旁边楼梯下面狼狈不堪的自己吧
孟思成此时自然不敢撞墙的动作了,他紧紧拥住苏红袖,同时用自己的大衣和羽绒服将两个人的身子笼罩住,不让别人看到分毫。
待那两个人终于走了出去,苏红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头几乎隔着衣服掐到了孟思成的肉里,她赶紧放开手,茫然无措地说“快,快放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午夜的钟声敲响了,新的一年开始了,他们听到了外面的欢呼声,听到了烟花绽放的声音,也听到了远近无数的炮仗响起了。
她就在这新的一年的最开始,在这烟花炮仗绽放的声音中,在这万家灯火齐明的时候,在一个黑暗的楼梯间里,伏在他的肩头默默地啜泣着,感受着就在这一刻他给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