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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复仇的白富美

一直跟在吴咤身边的道士说了一通专业术语,又道“眼下, 有个绝好的机会。只要抓住这个机会, 多线并行,齐头并进, 三年之内, 你必成为香城首富。”

道士并不懂生意, 只是根据他的测算,告诉吴咤, 他的运势到了, 可以采取一些大胆的措施。

吴咤有些迟疑。

能把生意做大,吴咤并不是一个草包, 相反地,在机遇到来时,他敢于抓住,同时也会保持一定的理智。

他是冷静的, 并没有被利益冲昏头脑。

如果梦境中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么, 他成为香城首富是迟早的事,不急在这一时。

对吴咤而言, 他不仅仅擅长抓住机遇, 在擅长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下保持冷静。

“我再想想。”

吴咤给老道士封了个红包。

老道士并未推辞, 收了。

另外,他还收着陆之韵那边的一份钱。

起初,在陆之韵找到老道士时, 老道士就给自己起了一卦,卦象显示,他和原身,也就是陆茵梦有夙怨,今生帮陆之韵,算是还债了。

除了他,许多人都要还债。

前几天,老道士接到陆之韵的指示时,又起了一卦。解卦之后,他叹息了一声。

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荣华富贵,都是一场虚象。

老道士没再说话。

他离开时后,卜时任也进了办公室,对吴咤说“阿咤,这是一个好机会。只要我们这么做,我们在房地产、酒店、赌场、航运、船运、娱乐会所等方面都事业都能铺开。这一年我们赚了很多钱,只要花出一部分,先把西边儿那几天老街买下我得到了消息,说是要不了多久,征服就要开发西部,咱们要是晚了,等别人也听到了风声,再要买就难了。”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所有的现金都要被那块儿地套牢。”

“嫂子不是有钱吗让她再给你点儿。你想想,只要买下这块儿地,咱们的很多事都好办了,和人谈合作也能多个筹码。你想想,把地买下,把咱们的商业王国铺开,咱们自己的势力也可以再发展发展,不出五年,没有陆家的人脉、资源的支持,也对咱们没有影响了。你不是一直都因为吃了嫂子的软饭耿耿于怀么”

吴咤现在虽然也发展得好,但现在要涉及其他产业,根基太浅,其他人根本不带他玩儿。但是,如果标下那块地,就不一样了,相当于拥有了敲门砖,就该别人带着钱上门来找他谈合作了。

“我再想想。”

“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如果事情做成了”

卜时任没再说。

吴咤的心里有点不踏实。

当然,生意上的事不像这么简单,除了这块儿地的事,也还有其他的机遇。就如同老道士说的那样,他的运势到了。

可他总觉得有点虚,迟迟下不了决心。

吴咤认为,他没必要倾家荡产去赌。

在他看来,他现在的生活很好。

事业发展迅猛,母亲和媳妇的关系和睦,陆茵梦很爱他,并逐渐在对他放下她的名媛架子,渐渐地不再那么高高在上,会对他妥协、让步

可以说,这应当是他这二十几年来最春风得意的时候。

在家有娇妻,在外有情人,平时还时不时能打打野食,除了会被一些仿佛真实发生过的梦境困扰外,他过得很幸福,甚至是意气风发。

吴咤点了点头,摸出一根烟,点燃了抽起来“我会好好考虑。你和你的那位小蝶,怎么样了”

之后的几天,陆之韵的电话打得很频繁,庄南生也十分有幸地见识到了陆之韵纵横捭阖的手段。

一般而言,她同人谈判时,总是云淡风轻地分析着利害,包括但不限于威逼利诱,遇到质疑时,她不怒发笑,反而轻描淡写地指出对方所言的症结所在,将利弊都剖析得十分透彻。

或者说,她总能通过谈话让别人认同她的话,并照她说的做。

这一点,在当初,庄南生屡次三番拒绝陆之韵,陆之韵却说“也许他该反省自己”时便已初见端倪。

结果是,他反省了自己,并顺着她的思路,决定不再压抑自己的所思所想,同她在一起。

“你的态度很有问题,我建议你想好了再说话。如果你再让我不高兴,我会直接挂断。”

“你以为我在请你帮忙,实际上,是我在帮你。”

“当你问出为什么的时候,就证明了你的愚蠢。”

“不妨告诉你,吴咤在外面的事,我全知道。他要做什么,我也知道。我只是认为,我们都被他那张俊美的、似乎真诚的脸骗了。他隐藏了他的野心,想将我们这个圈子的人耍地团团转,不要告诉我,你就没有半点不甘心。”

“一直青睐你的小桃姑娘,如今可是只接吴咤的生意了。现在你让一步,让他获得你的一部分,将来他会夺走你的一切。也许,那时候,香城日报的头条就会是香城实业破产,董事长跳楼身亡。”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咱们这些人,谁不是一有机会就想把人吃得骨头都不剩的都是商人本色。”

“我在帮你。”

“你以为,和吴咤斗,赢的是我还是他”

“你要是帮他,就是与我为敌。你不会想和我为敌,你还得”

“我在给你指出一条明路。”

“他在咱们这个圈子蹦跶了这么久,我记得上次你和吴咤见面,他可是显得很扬眉吐气。当然,也许你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是我想错了你。”

“理由我已经为你找好了。”

“我欠你一个人情。”

有些事,是在电话里谈的。

有些事,则需要面谈。

只是,吴咤在饭局上的待遇,和陆之韵截然不同。庄南生倒是想去为陆之韵壮势,但她不需要。

吴咤在酒桌上是被灌酒被奚落的存在。

陆之韵在桌上时,大家说着客套话,却没人敢灌她酒。

一是因为陆家的势力,而是因为陆之韵的气场强大,令人不敢轻易冒犯。

因此,陆之韵连着几天赶了一个又一个的饭局,一切仍然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大家都被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甚至于,大家都知道陆之韵要搞事,心里有种隐隐的期待他们知道的是陆之韵要摧毁吴咤的事业,同时又预感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感觉会有大新闻。

曾经和陆之韵合作过的在报社做事的同学也打来电话约她喝下午茶,聊天之余,旁敲侧击。

最后得到一个准信儿“七月初七,香君的园会,那是一个开始。”

吴母经过半年的煎熬,已彻底麻木,甚至已经能做到无视下人们的冷嘲热潮、陆之韵的高傲,她经常和仆佣们吵嘴,也心安理得地享受已有的富贵。

只是,她的心底仍然有一个缺口,令她想将她所想的告诉吴咤。

她认为,陆茵梦一定是来找他们母子复仇的恶鬼。

可是,这话她又不敢说,怕说了他们俩就直接被陆茵梦弄死了。又或者,她说了,吴咤也不会信。

毕竟,最近半年,陆茵梦一直在吴咤面前营造一种假象陆茵梦很孝顺,而她一直看不惯陆茵梦、对陆茵梦有意见。

如果她说陆茵梦是复仇的恶鬼,她的阿咤一定会以为她在恶语中伤陆茵梦。

这对吴母而言,是一种痛苦。

她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欺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站在儿媳那边、不再相信她的。

后来,她有了一点阿q精神。

和陆之韵生活了半年,她还没有被陆之韵弄死,她猜,也许陆之韵并不是恶鬼,梦中的事也不一定是真的。

她为自己的行为找着借口,想让自己在享受陆茵梦带来的富贵时,能更加心安理得,能不再恐惧。她对即将发生的事浑然未觉。

七月初七,七夕节,赵香君的园会。

陆之韵到时,赵香君笑着迎上来拥抱她,寒暄了两句。

陆之韵打量了一下四周,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布置得很漂亮。”

星空之下,是各种通了电的宫灯,除了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以外,还有一个湖,水面上飘着一朵朵睡莲和荷叶,湖中央有一块儿很平的陆地,上面搭了舞台。

看上去很唯美。

云老板的人正换了衣服在准备今晚的戏。

赵香君笑着说“那当然。”

她从陆之韵眨了眨眼睛“都准备好了,你放心。也许今日之后,你又要闻名全香城了。”

昆曲版的红颜剧本的作者署名,第一作者是陆茵梦,第二作者是赵香君。

故事大纲、主要架构、人设、情节、人物对话全部由陆茵梦,她还写了一部分唱词,再由赵香君汇编、修改、润色。

今天清园的人唱戏,并不会公布创作者的信息。

“我的目的,倒不是为了闻名全香城。”陆之韵微笑着,姿态洒落,仅仅只站在赵香君面前,便是一道风景。

今天已至的宾客无不看向这边,欣赏这个昔日香城第一名媛的风采。

黄莺儿也在看。

陆茵梦还是那样美,不同于梦境中的木头美人,现在的陆之韵身上仍然有那分鲜活气,她是有灵性的,有神采的。

赵香君问“那你是为了什么”她很喜欢这个故事。

“这是一出好戏。”陆之韵脸上的笑容像是在轻漾的秋波,“而好戏,就应该让看客欣赏。”

“好吧。”赵香君点燃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抽了两口,说,“要不是我认识你,我几乎要以为这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了。”

“也许是前尘往事呢”

“去你的。我可是信德先生和赛先生的,你少忽悠我。”

陆之韵没再多说,只跟着赵家仆佣的安排在一张圆桌边儿上坐下等开宴。

今夜前来赴宴的男士们都穿着白衬衣西装裤,脚上的皮鞋擦得铮亮。女士们都穿着华贵、优雅的晚礼服,脚上踩着高跟鞋,一个个似轻捷的小鸟儿一般,在园会现场嘁嘁喳喳地说笑着。

领路的仆佣刚走,陆之韵给自己倒了杯茶,认识她的男人女人们都上前来搭讪。

黄莺儿就在另外一桌暗暗注视着,看陆之韵游刃有余地应对着。

不多时,搭讪的人散开后,三位年轻漂亮的女士走到陆之韵面前,也去同她说话。正是陆家的三奶奶四奶奶五奶奶。

她们仍旧对陆之韵意难平。

即便她们都各自和吴咤有一腿,并因此而认定陆之韵可怜而凄惨,心里还是有些酸。

从前她们都说陆之韵嫁给吴咤是脑子拎不清,可如今,她们又羡慕起来,觉得吴咤对陆之韵的态度,算得上是一个良配。

她们并不真心认定陆之韵可怜而凄惨。

吴咤的长相是少见的英俊,又温柔体贴会疼人,哪怕是和她们偷情,也不许她们说陆之韵的坏话。

她们还打听到,不论再忙,吴咤每天都是要回家过夜的。

这和她们那总不着家的丈夫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同时,她们又认为,吴咤这种自己创业的,如今还能发展得这么好,比三少爷、四少爷、五少爷这种靠父辈余荫的好。

在她们心里,吴咤落魄,陆之韵的日子不好过,或者吴咤有了钱就虐待陆之韵,她们才能平衡,因为那能证明她们从前说的都是对的,陆之韵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那才是真的可怜而凄惨。

在她们看来,她们的日子犹如一潭绝望的死水,而陆之韵的生活,则是五彩斑斓的。

三奶奶今天做了个手推波浪卷儿,看上去是极衬她的脸型、极好看的,穿的礼服裙是收腰露背的设计,越发显得她纤腰盈盈一握,鲜红色的唇妆令她显得有几分风情几分魅惑。

那双养尊处优、皮肤细嫩的柔胰搭在陆之韵身后的椅背上,微微笑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阿咤呢”

不等陆之韵回答,四奶奶便笑道“当初咱们都说七妹猪油蒙了心,不会识人,硬要嫁一个穷小子,倒没想到阿咤果真将事业做起来了。该不会今儿还在外面应酬罢”

五奶奶虽和四奶奶有龃龉,在外面却从不撕破脸,对抗陆之韵时更是同盟军,眼下接着四奶奶的话说“全香城事业做得好的,也不只阿咤一个人。该不会是被外面的人绊住了了脚罢”

四奶奶一边摇着一柄折扇,一边笑道“可不是。听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七妹可要好生盯着些儿。咱们妯娌几个都是吃了不会驭夫术的亏,七妹可要重视起来。倘或将来阿咤事业越做越好了,反而看不起你,要抛弃你,你可就成全香城的笑话了。”

三奶奶扬着红唇“可不是,你可别嫌我们聒噪,咱们都是过来人,说的话总有几句能听的”

陆之韵今天心情好,倒也不嫌她们聒噪,待她们叽哩哇啦说了一大通,她才微微笑道“我又不是哈巴狗儿,要在男人面前摇尾乞怜。不过是捡了我不要的东西,有什么好得意的呢”

四奶奶五奶奶还没反应过来,三奶奶先蹙了眉,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之韵并不回答她们,反而站了起来。

她们顺着陆之韵的目光看去,便见吴咤正在仆佣的带领下往这边走来。

他的身材还未走样儿,瘦瘦高高的,宽肩窄腰,长腿,老裁缝定做的衬衣、西裤穿在他身上,比别的男人更有型。

那张俊脸上的皮肉绷得紧紧的,像是希腊雕塑一般。

头发亦一丝不苟。

周围有不少女眷夸他长得帅气。

待吴咤走到眼前来时,三奶奶溜了个眼风儿过去,四奶奶五奶奶亦含笑注意着。吴咤笑着握了陆之韵的手,同三奶奶、四奶奶、五奶奶打了个招呼,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三奶奶张了张口,刚要答,便被陆之韵截了话头“她们在同我说,男人有钱就要变坏的,喜欢在外面打野食,要我学会讨你欢心。”

她似笑非笑地瞅着吴咤“表哥,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这样你果真会打野食么”

吴咤当即举手表示“天地良心我对你怎样,你还不知道么”

旋即,他又笑着向三奶奶四奶奶五奶奶讨饶道“茵梦容易认真。还请三位嫂嫂发发善心,别和她说这样的玩笑话,倘或她当了真,大家都不好过。”

三奶奶四奶奶五奶奶听出了他话里的威胁之意,神情当即就僵了僵,旋即面色如常地笑道“不过几句玩笑话,七妹不要当真。”

吴咤又深情款款地看着陆之韵,笑着说“应当是我要学会讨你欢心,好叫你别厌弃了我。”

陆之韵斜他一眼,笑说“你知道就好。”

三奶奶四奶奶五奶奶转开了话题聊其他的,心里却不是滋味。

吴咤的到来,吴咤说的那些话,和她们先前说的做对比,无异于是狠狠地打了她们的脸。她们走开后没多久,吴咤跟了过来,低声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三奶奶冷笑道“你在七妹面前,还挺会装的”

三奶奶四奶奶五年互相不知道彼此都曾和吴咤有一腿,也不好明说,倒是像往日那般奚落了他几句,吴咤便放了几句狠话。

陆之韵并不在意吴咤和三奶奶四奶奶五奶奶的事。

吴咤前脚刚走,黄莺儿便走了过来。

今日黄莺儿穿着一身浅黄色的礼服裙,仍旧是学生头,面容姣好。她在陆之韵旁边的椅子上一坐下,陆之韵便感受到了属于原身的痛愤之情。

只是,一年时间过去,陆之韵已基本不受共情效果的影响。

因此,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黄莺儿的笑容年轻美好,像是百灵鸟一样的灵巧“陆姐姐。”

“你好。”

黄莺儿单手支颐,睁着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看着陆之韵说“他们都说你是香城第一名媛,你很好看。”

陆之韵维持着风度,微笑淡淡“多谢。”

黄莺儿笑容不变,语调不变,目光中却带了一丝讥讽“但也很蠢。”

“是么”陆之韵同她周璇,两个人,两种不同的美。

黄莺儿微眯了眼“曾经是,现在,我有些看不透你。但我还是生气,你怎么可以这么蠢呢”

“哦”陆之韵唇角的弧度不变,像是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我很愿意听听你的高见。”

黄莺儿说“你看男人的眼光太差。”

黄莺儿突然揽上陆之韵的肩,在她耳边道“你知道有多少次,你的亲亲表哥是在我的床上度过的吗而你,你还对他死心塌地,用自己的嫁妆去支撑他的事业,这不是蠢是什么”

黄莺儿紧盯着陆之韵,她以为会看到陆之韵失态,会看到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表示不相信,也许还会哭,她觉得陆茵梦哭起来也许是美的,至少不是一根木头,至少还是个人。

如果陆茵梦不相信,如果陆茵梦哭,那么,她将在她耳边,将吴咤怎么经受不住她的挑逗从不乐意到沦陷,将吴咤对她说过的那些情话,将吴咤被她绑着时怎么求她让他进去等细节,全都一一讲给陆茵梦听。

她要看到陆茵梦崩溃。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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