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周缘又去了一趟宏达影视，他想了解一下宏达影视目前能提供的技术支持和道具支持到底达到什么程度。
虽然钟厉铎一直说不必担心资金的问题, 但他还是想尽可能缩减预算。
朱总都怕了他了，好多问题他都答不上来，只能找经验丰富的老导演来。
这里每一位都是周缘的前辈, 周缘在和他们谈话的时候十分注意措辞和态度, 生怕引起对方不满。
殊不知他们也怕, 怕惹恼周缘, 于是对他提出的问题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
双方相谈甚欢，朱总和众高层给他们端茶送水, 好不热闹。
得知周缘有想要拍《天穹之上》的意愿, 宏达影视的金牌导演骆岷楠眼中划过一道亮光：“小周, 你知道国内市场还没有能独当一面的科幻电视剧，如果能填补这一块空缺，那我相信在未来几年，甚至十几年，都将是一个里程碑式的突破。”
这些周缘不是没有想过, 但他清楚自己的实力：“骆前辈, 科幻题材的电视剧对特效需求太大，而且涉及到大量无实物表演，对演员的演技要求也很高。这几个原因结合起来, 导致科幻影视一度低迷。再加上这是由小说改编的, 恐怕会和原著有很大出入。”
“小说改编成剧本肯定会有改动, 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所以你就要有所取舍。”骆岷楠不愧是老前辈，对改编的看法鞭辟入里，一针见血。
如何ip改编成影视剧，在座的任何一位导演都比周缘有发言权。
周缘虚心地听取他们的建议，光是笔记就记了好几大张a4纸张。
看到这一幕的朱总暗暗点头，手机也有备忘录的功能，但如果周缘用手机记录，会显得对这些导演很不重视。
当然，记录的目的同样是达到了，只是前者明显比后者让人看上去更顺心一些。
看来他的眼光没错，周缘确实是个可造之材，不枉他看在钟总的面子上帮他安排了这些前辈来现场教学。
一上午的时间，周缘受益匪浅。
这些知识是课堂上学不来的，老师不会和他去说这些——事实上绝大多数编导系的老师，都没有过亲自执导的经验。
而这些前辈，他们不仅拥有宝贵的经验，还愿意将他们的经验分享给周缘。
能得到诸位前辈的倾囊相授，周缘着实感动。
他站起身，向众人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各位老师。”
他们当得上一句恩师。
骆岷楠他们笑着受了周缘一礼。
“可惜我们最近手头都有事情，”骆岷楠眼珠子一转，“不如这样小周，如果你真的决定拍摄《天穹之上》，我愿意做你的副导演。不过我一周只能去剧组一次。”
骆岷楠是宏达影视资格最老的导演，他一开口，其他导演也纷纷表示愿意当副导演。
周缘受宠若惊：“各位老师，这样太委屈你们了。”
“不委屈，”骆岷楠呵呵一笑，拍了拍周缘的肩膀，“我不是说了，我每周只能抽一天去剧组，他们几个的情况也跟我一样。我们五个人，周一到周五各自抽一天时间去剧组帮你，一周只花一天的时间还挣个副导演的名头，何乐而不为”
“这……”周缘僵住，答应吧，他占了太大的便宜，让这几位声名远播的导演当他的副导实在太让人羞耻了。
但不答应吧，人家可是前辈，这样又显得他不识好歹。
就在周缘左右为难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代我他答应你们。”
众人齐齐看向来人：“钟总。”
钟厉铎微微颔首，极其自然地坐在周缘身边，一只手扶上周缘的腰际：“你们继续，别管我。”
话虽如此，这么大个人杵在这，导演们都不太开口了。
朱总干脆陪笑道：“大家都累了，我为诸位准备了丰盛的午餐，不如各位导演先吃个午餐休息一下”
骆岷楠点点头，顺手掏出手机：“小周，加个微信，我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聊。”
周缘笑着点了点头。
一旁的钟厉铎脸色有些古怪，目光在看到骆岷楠那张老皱的面庞之后便恢复了正常。
周缘再怎么也不会看上这样的老男人，嗯，一定不会！
朱总自然忙不迭跟着导演们一起出去，临走的时候还贴心地为周缘和钟厉铎合上了他办公室的门。
周缘这才问他：“你怎么来了”
钟厉铎把玩着周缘的手，“我来看看你，要是那些老家伙敢欺负你，我好给你出气。”
周缘瞪了他一眼，“别这么说，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辈。”
“好，看起来你们谈得不错”钟厉铎嘴角微扬，“是不是灵感碰撞出什么火花了”
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
周缘立刻兴奋地把自己的草稿纸拿给钟厉铎看：“我想过了，拍摄《天穹之上》的风险虽大，但回报却不小。哪怕最后口碑收视率不尽如人意，也能在国内的科幻影视中占据一席之地。但这样一来，就需要很大一笔预算。”
钟厉铎笑着吻了吻他的手指：“钱不是问题，我说了，你的身后有我。我是你最坚强的护盾，以及最宠你的金.主爸爸。”
后半句话是贴着周缘的耳缘说的。
温热的吐息钻进他的耳蜗里。
在静谧的办公室里格外撩人。
“你老实点。”周缘警告地瞪了他一眼，“这里是朱总的办公室。”
“你的意思是回家就可以”钟厉铎意味深长地问。
周缘呵呵一笑：“你想得美。”
他把桌子上的a4纸都整理好，用订书钉钉在一起：“钟哥，今天的事谢谢你。”
“又谢我做什么”钟厉铎不解。
“那些导演是你安排的吧”周缘把纸张揣进怀里，“都是导演界的老前辈，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们怎么会拨冗来给我讲课”
钟厉铎装傻：“他们八成是看上了你的天赋，缘宝，你最棒了！”
“少来，”周缘不明白这有什么好不承认的，索性摊开了说：“骆导他们手头上都有片子在拍，没事的话他们为什么一起回公司还有，他们都是老导演了，却愿意当我的副导，这要不是你安排的能说得过去”
钟厉铎愕然，旋即又有点尴尬：“你都知道了。”
“嗯，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周缘歪头看他。
“我不想你总是跟我说谢谢，这样让我感觉我们两个很生分。”钟厉铎微微叹气，“缘宝，你太客气了，客气得让我有点担心。担心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的爱人，担心你是不是想着哪一天从我手里溜走。”
周缘被他的想法惊呆了：“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们都已经结婚了，你还怕什么”
“就觉得期待了那么久，突然这一切都实现了，有些不太真实。”钟厉铎小声说。
周缘有些奇怪，期待了那么久是多久
他们认识到现在也才一年多的时间吧如果他们这叫久，那么那些动辄爱情长跑七八年的情侣们，岂不是要海枯石烂的节奏
不过周缘没有问出口，只对他说：“你亲亲我。”
钟厉铎：“嗯”
“让你亲你就亲。”周缘翻了个白眼，见他愣住，便踮起脚尖送上自己的唇。
反应过来的钟厉铎很快反客为主，把这个吻发展成了深吻。
许久，周缘趴在他怀里气喘吁吁：“靠，你真是一点机会都不放过。”
钟厉铎任由他骂，抱着周缘不撒手。
“现在感觉到了吗”周缘平息了一些之后问他。
钟厉铎不明觉厉，下意识点了点头。
“我是你能触碰到的，你只要低头，就能亲吻我。”周缘用两只手包住钟厉铎的手，“我不知道怎么给你安全感，毕竟我这个人也没谈过恋爱，我也不知道你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感觉。或许作为爱人，我们都还不称职。”
钟厉铎吓了一跳，这对话的走向让他心惊肉跳，连忙要开口说话。
却被周缘抢先说道：“但好在，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足够让我们习惯彼此。总之，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以后我也会尽量克制自己少说谢谢。我们一起努力，做最好的爱人好吗”
钟厉铎眼眶都红了。
这话太窝心了，让他一个大老爷们都有些遭不住。
他硬着嗓，有些哽咽：“好，好。缘宝，我爱你。”
“我也是。”周缘微微一笑。
这时候，门开了。
受到惊吓的夫夫立时看向来人，同样吃惊的朱总下意识道：“对不住，我什么都没听到也没看到，你们继续。”
他赶紧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了，并且吩咐秘书千万别进去。
虽然他确实啥也没听到，啥也没看到。
但是他用他聪明绝顶的脑袋瓜子想一想，就能猜到这俩人这么久不出来，能在办公室里干什么！
这可是他的办公室！
朱总心疼得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