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麓柔柔一笑,“我尽力。”
第二日,虞笙带着虞麓一道去了秋水一堂。莫问归丢给他们两把刀,指着一箩筐的药材,道“你们把这些椿皮的外壳给去了,虞笙手酸了就停下休息,别勉强。”
虞笙狐疑道“你该不会是借着给我治病诓我们替你干活吧”
“是又如何”莫问归不怀好意地笑着,“你干不干”
“干。”
虞麓站出来为哥哥说话,“活我们干了,那神医你呢”
莫问归懒洋洋道“神医从来不自己干活。”
话虽如此,虞笙和虞麓在干活时,还是看到莫问归在院子里鼓捣着什么。虞笙朝虞麓挤挤眼,“麓麓,你去问问他那个药的事情。”
虞麓扭头看了一眼莫问归。大概觉得有些热,莫问归挽起了衣袖,露出张弛有度,线条诱人的小麦色胳膊。莫问归的长相非常有男人味,甚至带着几分侵略般的意味,这让虞麓莫名地有些害怕,“二哥为什么不去”
“他又不知道我是哥儿,”虞笙理所当然道,“我去问很奇怪吧。”
虞笙说的很有道理,虞麓无法拒绝,只要硬着头皮朝莫问归走去。
走近一看,虞麓才发现摆在莫问归面前的不是药材,而是各种各样的花瓣。他小心翼翼地凑上去搭话,“莫神医,你在做什么”
莫问归头也不抬道“调香。”
许婉儿爱调香,虞麓也跟着学了一点,对调香之道略懂一二。“莫神医想调出什么味道”
莫问归抬起头,他的眼睛又黑又亮,“你的味道。”
虞麓茫茫然地睁大眼睛,“什么”
“你发情时的香味啊。”莫问归坏笑着,“我觉得挺好闻的,想天天都能闻到。”
“”
虞麓回来的时候步伐僵硬,满脸震惊,好像是被什么事刷新了三观。虞笙问他“怎么了”
虞麓脸上冒着热气,“没、没事。”
“那药呢”
“忘了。”
虞笙看看虞麓,又看看不远处的莫问归,心里明白了大半。“麓麓,莫问归脾气挺暴躁的,嘴又毒,他要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中,直接骂回去就是。”
虞麓讪讪道“嗯”
虞笙拍拍他的肩膀,“再接再厉,哥哥相信你。”
虞麓酝酿了许久,想再去找莫问归打听,可对方已经出门了,他只好作罢。
两人回到虞府,正巧碰见姜画梅和虞歌外出归来。虞笙迎了上去,笑着问“娘今日去哪了”
“去了归德将军府的定簋宴,他们家也出了个哥儿。”姜画梅看上去颇为沮丧,“怎么别人家都能定出哥儿,就咱们家不能。”
虞笙和虞麓对视一眼,均露出了无奈的笑容。虞笙道“什么叫别人家都能纵观全京城,世家中未婚配的哥儿加上将军府今天新鲜出炉的,也不过五个吧。”
虞歌插嘴道“二哥,你是没瞧见徐夫人的脸色,她本来以为自己儿子能当秦王妃呢,现在好啦,又多了一个人和她抢。”
姜画梅佯怒道“你一个姑娘家瞎说什么。”
实际上,虞歌还真不是瞎说。近来圣上有意为秦王指婚,归德将军在南方替朝廷卖命,家里又正好出了个哥儿,圣上为了笼络军心,说不定真的会将归德将军的儿子指给秦王。
想到这里,虞笙忍不住为虞策担忧起来。李湛是未来的太子这一事几乎已经板上钉钉,他娶亲是迟早的事情,到那时候算了,这些事他想管也管不了,还是先好好治他的手吧。
归德将军府定出哥儿的事情很快就传进了宫中。皇帝也觉得李湛的婚事不宜再拖,便屈尊降贵地去了一趟长生殿,找皇后商量儿子的婚事。
他去的时候,林后正在用膳。林后自小在川蜀之地长大,之后才随父母来到京城。他在京中多年,口味却没什么京化,爱吃麻吃辣。皇帝到的时候,看见他穿着一贯的白衣,端坐在桌前,气质清冷,宛若凛凛月光。
就这样一个冷淡的美人,面前摆满了红油油的菜品。他夹起了一块水煮牛肉,放入口中,原本淡红色的唇一下子变成了艳红。
皇帝看了一会儿,轻咳了两声表明自己的存在。
林后看到他,微微蹙起眉,起身道“皇上。”
“嗯。”皇帝在他对面坐下,“坐吧。”
林后依旧站着,“皇上来此可有要事”
皇帝也懒得和林后废话,经验告诉他,两人只要对话超过十句,肯定要吵。“归德将军府出了个哥儿,正好提醒了朕,湛儿的婚事不能再拖了。”
提及儿子的事情,林后认真起来,“你打算怎么办”
“过几日就是乞巧节,你以皇后的名义把那几个哥儿请进宫来,让湛儿看看,你自己也好心里有个数。”
“只有哥儿”
皇帝眯起眼睛,“嗯”
“湛儿不一定好男风,不如再请几个名门贵女进宫一起。”林后淡淡道,“否则如让他强娶哥儿,将来夫妻相看两厌,无论于谁,皆为不幸。”
“相看两厌”皇帝细细品味着这四个字,随后“呵”地一声冷笑,“皇后对此似乎多有感触啊”
林后木着一张脸,“不敢。”
皇帝注视着他良久,陡然起身,对掌事公公道“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