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字叫宋嘉月起了满身鸡皮疙瘩,也令她对这个人的身份多了几分肯定。无论王府丫鬟还是夏露都不见踪影,她心里不是不慌,却必须保持镇静。
董齐光断了条的腿的事情,宋嘉月早有耳闻,如今不知是伤没好透还是落下隐疾……但是这个人看得出腿脚不便,即使他们两个人力量上有所差距,她依然具备自保的可能性。
“这些日子也不见你回我消息,连你身边的丫鬟都被你打发了……”
“是不是听说我受伤之事,索性厌弃董某”
“又或者,难不成……”董齐光步步上前,却不忘反手虚关房门,“少夫人以为董某是那种可以随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月儿,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董齐光逼近宋嘉月,笑得咬牙切齿,“我是不会罢休的。”
发现他的时候,宋嘉月便没有走出房间,此时更被迫不停后退以保持距离。听到从董齐光口中说出这样不甘心的话,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但拼着名声尽毁她也绝对不会叫他占便宜。
宋嘉月方才一直待在屋里,对里头的布局有印象,她故意退到桌边。
于是背抵桌子边缘。
前面堵着人,后头没有路,看起来,像是已退无可退。
董齐光脸色阴郁,冷眼看着她,勾起嘴角:“你能逃到哪去”
他又朝着宋嘉月逼近几步。
“滚开!”
宋嘉月皱眉大声呵斥,与此同时,抄起一张圆凳,横在她和董齐光中间。
这一举动明显激怒董齐光。
他拉长着脸,阴测测道:“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
宋嘉月做好了自己会激怒到他的准备,也做好了反抗的准备。
她举起那张圆凳,便要往董齐光身上砸过去,未想房门忽然叫人从外面踹开。
突来的动静使得房间里的人皆是一愣。
宋嘉月看向门口的方向,只见俞景行大步走进来。
她尚未来得及反应怎么回事,这个人已经将愣神的董齐光抬脚踹翻在地。
拎着圆凳的手被俞景行的手握住,叫她把手里的圆凳搁下了。
莫名的,大脑混沌一片。
她被俞景行紧紧地护在身前,耳边清晰听见他的心跳声。
怦、怦、怦――
又仿佛其实是她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才对。
“若再叫我得知你纠缠她,肃宁伯府也会晓得什么叫白发人送黑发人。”俞景行用一贯冷淡的声线,字字句句,清清楚楚对董齐光说道。
俞景行带着宋嘉月转了个身,背对着门口的方向。
有人走进来,董齐光的破口大骂被堵了回去,然后又是有人被拖出去的声音。
“没事了。”
俞景行抬手轻拍一拍宋嘉月的背,安抚过她的情绪,才松开手。
低下头,只见眼前的人,白皙面庞染上一层红晕。
有如夏日荷花初绽,粉白俏丽,欲说还休,是会轻易令人心情愉悦的美。
俞景行让宋嘉月坐了下来,随即低声解释:“因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在马车里休息,正巧便碰到了你的丫鬟。原本是想着过来看一看,但方才在廊下,看到你的另一个丫鬟竟被人弄昏过去了……”
宋嘉月知道自己原本应该警惕些的。
只是今天没有见到董慧兰,她以为也不会碰到董齐光。
“是我太过大意。”
慢慢回过神来的宋嘉月话一出口,被俞景行否认,“不是,是我不该放过他。”
宋嘉月微怔,仰头去看俞景行。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一刻她竟觉得俞景行眉眼格外的温柔。
夏露和秋月在这个时候走进房间里面。
秋月手里抱着个包裹,夏露知道差点出大事,红着一双眼,跪下便要请罪。
“罚不罚,等到回府再说。”
俞景行沉声说得一句,又示意秋月,“先帮少夫人换身干净的衣裳。”
“我在外边守着。”
这一句,则是对宋嘉月说的。
留下夏露和秋月服侍宋嘉月,俞景行抬脚走出去,顺手将门关上了。
他站在廊芜,随从麦冬快步走上前。
“爷,人弄昏丢在外头了。”
俞景行点一点头,沉吟片刻,吩咐:“傍晚将之前准备的那封信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