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瑜君既害羞又大胆地点了点头。
她盼望这天很久了。
关菡也点点头, 说“你明天有工作。”
傅瑜君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 她张口道“工作也不用这么节制吧。”
关菡“一次当然没关系,但你要一整夜。”她紧接着道, “我有两个方案, 你自己选择,我听从你的意愿。”
傅瑜君眨了眨眼。
关菡保持着平静的口吻, 伸出一根食指, 说“一, 只来一次, 结束以后你不能撒娇耍赖, 也不能勾引我,否则你明天精神不济,耽误工作。”
傅瑜君心想没有梨坏的地, 只有累死的牛, 为什么是我精神不济你体力真就好到那个地步了吗
不管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是还是否, 都是傅瑜君喜闻乐见的, 所以她没有询问,留待事实验证, 道“那第二个方案呢”
关菡“满足你的愿望,但不是今天。按照你的行程,下星期你有一天空闲, 可以给你足够的休息时间。”
顿了顿,她道“或者,这周末去我家的计划取消, 我们先那个。”
傅瑜君是那种为了纵情享乐放弃见家长这么重要的事的人吗她经过一分钟艰难的心理斗争,做出了选择“先见你爸妈吧。”
关菡“所以你选方案几”
傅瑜君坚定道“我选一。”她要把最隆重的大餐留到最合适的时候享用,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不能随随便便。
“好。”关菡不动声色松了口气。
其实这件事不仅傅瑜君做不到浅尝辄止,她更怕自己控制不住,向来都是傅瑜君攻她,关菡始终压抑着,想要攻回去的欲念比她只多不少,一旦开了头,恐怕不会轻易收手。
当晚依旧是傅瑜君按着关菡来了一次,心灵拉近后的负距离接触,比先前带来的满足感更胜一筹。
关菡在她手中得到了极致的绽放,是茫茫人海只为她一人盛开的花。
关荷前一天晚上上夜班,早上起来吃早餐方见到二老,她一边啃着包子,一边神秘兮兮地道“爸妈,我发现了一件大事。”
关妈妈心如止水,道“你说。”
她昨晚激动得一宿没睡,现在正处于“贤者”时间,要不是亲女儿说话,她都不想开口搭理。
关荷疑惑地看着她妈妈,再看向大清早一直在笑、乐得见牙不见眼的老爸,顿时觉得这个家里诡异得很。
关荷试探着道“我怀疑姐姐谈恋爱了。”
关妈妈平静道“这事儿啊,我们知道了。”
关爸爸突然爆出一阵洪亮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关荷差点哭了“爸你别吓我。”
关妈妈佛系道“由他去吧。”疯一晚上了,她骂都嫌费口水。
关荷担忧地看着她状似疯癫的老爸“到底怎么回事”
关妈妈解释道“昨天你姐给我们打电话了,说了这事,这周末就带女朋友上门。”
关荷下巴掉在桌子上“啊”
敢情她才是全家最后一个知道的。
周末眨眼即至。
天蒙蒙亮,关菡的床上堆满了傅瑜君的衣服,关菡一身睡衣坐在书桌前,面对着她,两只手搭在椅背上,合着眼昏昏欲睡。
“这件可以吗”傅瑜君穿着湖蓝衬衣,同色丝巾,外面罩了件米色及膝薄风衣,温柔又干练。
关菡睁开上下眼皮打架的眼睛,认真地端详过,说“可以。”
傅瑜君担心道“会不会和你撞风格啊”
关菡克制住了打哈欠的冲动,说“不会,我待会披件床单回家。”
傅瑜君跺了下脚“讨厌,我跟你说认真的”
关菡觉得她跺脚分外可爱,愈发正经道“我也是说认真的,我小时候还披床单s白娘子呢。”
傅瑜君立刻哈哈笑道“我也是,我还弄了个树枝插头发里,抽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挂住,拽下一大把头发,疼得嗷嗷哭,我妈差点被我吓死。”
关菡莞尔。
傅瑜君说“我爸拍了照片,在我家,以后给你看。”
关菡嗯了声。
两人回忆了几句童年,傅瑜君想起挑衣服的正事,瞪了关菡一眼,继续祸祸本就不大的衣柜。
最后关菡声称她爸妈最喜欢小仙女,哄她再次穿上了那条浅白色裙子。
傅瑜君看着关菡往她身上套挡风的大衣,狐疑道“到底是你爸妈喜欢小仙女,还是你喜欢”
关菡替她扣好最后一粒扣子,满意地打量一番,目光慧黠,说“都喜欢。”
傅瑜君开始觉得关菡有腹黑潜质了。
怎么办更迷人了。
关菡护着傅瑜君到了地下停车场,傅瑜君先走向车尾,让关菡打开后备箱。
关菡边问怎么了边按了按钮,傅瑜君要伸手去开后备箱门,关菡抢上前一步打开,傅瑜君往里瞧了瞧,给关菡爸妈买的东西确认带上了,道“没事了。”
东西是关菡陪傅瑜君去商场买的,大包小包堆满了后备箱。
关菡开了车里的音乐,傅瑜君罕见地没开口说话,一直在闭目养神,两只手握在一起。
她们回家吃午饭,出门不早不晚,十一点左右到关家。
关爸爸大清早去菜场买了一堆菜,关妈妈在厨房忙碌,关荷负责在阳台窗口望风,十点五十分,视野里出现了关菡黑色小轿车的车影。
关荷回头叫道“报告目标出现重复目标出现,距离30米20米5米”
关爸爸冲到厨房,让妻子给他重新整理领带,关荷倒是挺随意,全家最可怕的人就是她姐,来一个傅瑜君没什么值得紧张的。
关爸爸随时准备开门迎接,一见关荷那懒洋洋的站姿,低声呵斥道“把头发梳梳,披头散发的像什么样子”
关荷“”
电梯里,关菡牵着傅瑜君汗湿的手,低低说“别怕。”
傅瑜君抿出个不自然的笑容。
到了大门口,关菡把东西放在地上,按了按门铃。
关爸爸朝关荷努了努嘴。
关荷端正神色,肩负重大使命,郑重地打开了大门。
大门在眼前打开,傅瑜君的紧张情绪上升到了极点,映入眼帘的是关荷那张熟悉的脸,以及不熟悉的发型头皮绷紧,眼角往上吊,是爸妈最喜欢的精神款。
傅瑜君忍不住弯了下眼,咬唇止住笑。
关菡皱眉看着她“你绑的这什么显你头发多”
关荷向她露出一个无辜的眼神“爸让我绑的。”她侧身让开,“请进,亲爱的姐姐,姐姐亲爱的。”
汉语博大精深。
傅瑜君正式见到了关菡的爸爸,个子很高,但外表看起来并不是很壮,穿西装打领带,打扮得很正式,五官端正,身上有练家子的气息,锐利却不失温和,透着几分斯文儒雅。
和傅瑜君想象的人高马大、一座铁塔的形象出入很大。
关菡向他爸介绍了一下傅瑜君,用的词当然是“我女朋友”。
关爸爸顿时笑容满面,一个劲地热情招呼她坐。
这一笑形象崩塌,儒雅没了,斯文也没了,就像个看着地里瓜果成熟,笑得合不拢嘴的老农民。
长辈笑,傅瑜君只有跟着笑。
她有点知道关菡随谁了,随他爸,关爸爸也不善言辞,光是让她吃水果让她喝茶两句话来回说,最后他自己可能也察觉到了,手不好意思地搓了搓西裤布料,喊关菡道“带瑜君到你房间看看。”
关菡应是,牵着傅瑜君进房门。
傅瑜君先前和关菡视频过一次,那时关菡就在这个房间里,当时只是粗略的一瞥,傅瑜君饶有兴致地在她房间里走了一圈,伸手拿起桌上摆着的相框。
是张全家福,相片里的关菡大概二十岁出头,很年轻,也很青涩,唯一不变的是她没什么波澜的表情。
傅瑜君扬了扬手里的相框。
关菡主动说道“大学毕业前拍的,后面是学校的喷泉广场,我爸妈和妹妹过来玩,我带他们在学校转了转。”
傅瑜君摸摸她的脸,说“真乖。”
关菡微微弯唇,勾出个极浅的笑容。
傅瑜君“我也想去你母校玩。”
“有空我带你去,但估计很多东西都变了,我不一定能找到玩的地方,回头我问问留校的同学吧。”毕业十几年了,不知道能不能联系到人,不行她就先去一趟,探探路再带傅瑜君去。
“那有什么关系你陪着我就行。”傅瑜君指指未上锁的抽屉,“能打开吗”
“能。”关菡的秘密傅瑜君都知道了,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傅瑜君从关菡的抽屉里翻出来各种获奖证书,从小学到大学,什么三好生、学习标兵、优秀班干部,竞赛x等奖,奖学金。
傅瑜君来回揉她的脸,自豪地感慨道“我女朋友怎么这么优秀啊。”
关菡被她吹得老脸一红,无奈道“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我不管就是优秀”傅瑜君的滤镜无敌厚,哪怕面前摆的不是获奖证书,而是弹珠、纸牌、游戏机,她都能夸上天。
傅瑜君还发现一件事,在关菡的房间里接吻好像特别刺激。
尤其是客厅里脚步声走动时,心脏本能地悬起来,有种偷情的快i感。
关菡把傅瑜君抱在腿上,扣着她的后脑勺往下,傅瑜君双手紧紧地环住她的脖子。
两人正吻得难舍难分,渍渍有声,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关荷站在门口,关爸爸站在几步开外,关荷茫然的表情就好像她是被谁出其不意推过来的。
关爸爸咳嗽一声,装模作样地训斥关荷“怎么能不敲门就开姐姐房门呢”
关荷“”
她默默地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的两人“”
傅瑜君啧了声“你爸还挺八卦”
关菡没说话,傅瑜君眼睁睁看着她的脸越来越红,像是煮熟的红虾子。
傅瑜君神色微讶,旋即明白过来。
她似乎是第一次接吻被人撞破。
傅瑜君怜爱地摸摸关菡的头“下回我会记得把门反锁的。”
关菡把脸埋进傅瑜君颈窝,闷闷地嗯了声。
关妈妈一直在厨房烧菜,偶尔透过玻璃门看一眼客厅,这个抓心挠肝,看到关爸爸冲进来,忙不迭追问道“有新消息吗”
关爸爸“有有有,她们俩在房间里啵啵啵。”
关妈妈嫌弃脸“你个大老爷们能不能不这么恶心接吻就接吻,啵什么啵。”
关爸爸“咱们女儿好像是”他食指往上,指了指。
关妈妈锅铲敲了敲锅沿,义正词严“你个大老爷们怎么满脑子银灰思想都是女孩儿,重要吗”
关爸爸张了张嘴,讷讷地出去了。
关妈妈用锅铲将锅里的菜翻了翻,扑哧乐了。
重要吗当然重要啊
不愧是她女儿
“这是关菡她爸特意找老朋友买的大闸蟹,个大味美,你尝尝。”关妈妈往傅瑜君面前的盘子里夹了只膏肥肉厚的公蟹。
“谢谢阿姨。”
“不用谢。”关妈妈笑眯眯的,一脸慈母笑,见她伸手要碰大闸蟹,立刻道,“你别自己剥啊,让关菡来,待会弄脏你的手。”
关菡淡笑道“对,我来就好。”
傅瑜君执筷往自己嘴里送了口米饭,关妈妈马上用公筷给她夹菜“别光吃饭,吃菜,关菡说你喜欢吃这个,阿姨特意做了一大盘。”
傅瑜君垂眼,看着自己碗里好不容易消灭的“小山”再次堆了起来。
“谢谢阿姨,我会吃光的。”她再抬起脸,已是得体的笑容。
关妈妈越看越中意,这模样标致的,说话轻声细语的,性格温顺柔和,刚好和她女儿互补。老关家祖坟冒青烟了,还是佛祖显灵,让关菡找到这么个媳妇儿。
赶明儿她就去庙里还愿。
关菡伸手挡住了关妈妈往傅瑜君碗里夹菜的筷子,道“妈,她是明星。”
关妈妈“”
关菡道“饭量小,要保持身材。”言罢将傅瑜君的碗拿过来,拨了一半饭菜到自己碗里,低声对身边的恋人道,“先吃吧,吃不完剩给我。”
关爸关妈见状一脸欣慰。
唯有关荷朝天翻了个白眼。
挡枪么就有她,好事就没她的份。她拿起一只大闸蟹,大快朵颐地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