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当即便将那女子带进了宫内, 秘密派人出去查清楚了身份, 方才知晓原来现在的年侧福晋不过是年盼窈的丫鬟阿洛,如今手里头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年家三小姐年盼窈。
胤礽当即眼眸一亮,强行将年盼窈留在了咸安宫中, 只待他成事后登了基,便可以拿此事胁迫年家与胤禛,将年盼窈与年清芷换回来。
胤礽耐着性子任由康熙打压装出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 私下里的活动却是依旧没边, 终于过了大半年到五十一年夏末胤礽迎来了机会, 康熙前去塞外巡视留胤礽奉旨监国,将身边的亲卫以及看守皇城的侍卫们带走了大半。
胤礽宛如一只亮了利爪的老虎一般早就耐不住性子,康熙前脚一走胤礽便纠集了党羽部下意图提前登基。
然而康熙却是早便防备着他,胤礽刚起了事,便命着提前在京郊埋伏好的胤祯带领着大军先行回朝将胤押住。
胤礽二度被废的消息被公布后便是初冬了,年清芷身披着狐裘大氅在庭院里看着月亮, 手里拿着酒杯罕见地抿着小米酒, 心里感怀万千。
胤礽被放出来纠缠着自己那些日子,她屡屡暗示胤礽只需等待那位置自然是他的,可他却是拧了一颗心地迫不及待想要提前坐上那位置。
胤礽又哪是康熙的对手,康熙纵使待他恩厚, 可这段时间他所做的事情早便凉透了康熙的心, 年清芷心里头知晓胤礽是不会再被放出来了,想起他那般倜傥的模样以后都要颓废地圈禁在咸安宫,便是她这个做朋友的也有些于心不忍。
年清芷心里头揪着难受, 便不自觉地多喝了些。
胤禛前来的时候她便醉醺醺地靠着旁边的篱笆架子睡得正香,她白皙得几乎透明的肌肤染上了花瓣一般地红,朱唇微张着隐隐约约露出几颗洁白的贝齿,细细一闻满身都沁满了酒的香味。
胤禛眸光不由多了几分暖意,上前便是将她怀抱着带回了房间,她酣睡在他怀中尚且还有些不老实,似乎是在寻求着温暖,脸不住地往他脖颈处钻。
年清芷细腻柔滑的肌肤触及到他颈部敏感的肌肤时,他眉头忽地一跳,指尖便轻轻滑上了她的脸颊。
胤禛一向以自制力高为傲,可惜一旦沾上了年清芷,他那些以傲的东西全都抛在了脑后。
一开始不过是脸颊而已,后来便是脖颈再后来便是越来越下,她被弄醒了迷迷糊糊地半眯着眼瞧他,见她醒了他便索性要了她一次。
后半夜睡着的时候年清芷却是闹起了胃疼,叫来留守在府中的太医才知晓是大冬天喝了凉酒刺激了敏感的胃子,胤禛不留痕迹地蹙了眉却是见她生着病,酒也未完全醒来便未问她为何大冬天的喝冷酒。
好在这些常备药府中也是留备着一些的,太医开了副药给年清芷喝下,当下胃疼便好了一半,年清芷便又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日早上年清芷只觉得腰酸背痛,低头瞧见肩部胸前全部都是青红的痕迹,方才想起昨日喝了酒后朦胧中胤禛做的事。
她顿时有些羞恼,四阿哥真当是禽兽她都喝醉了竟然还要了她一次。
年清芷起了身照例是将所有的丫鬟小厮们支了开去,自己煮了一碗避子汤。
只是双手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的时候,胤禛带着太医撩了帘子进来,她惊得差点把碗给摔了。
年清芷僵硬地将头抬起来,瞧见跟在胤禛身后的太医不留痕迹地微蹙了下眉,她知晓那太医应是闻出了避子汤的味道。
这段时间胤禛一直留宿在她房中,她的肚子却是一直没有反应,胤禛为此给她找了十几个太医借着诊平安脉的由头来瞧,却是瞧了数次皆说两人都无问题,这位留在府内的太医自然也是来瞧过的。
年清芷心中有些慌,声音都有些带着颤“四阿哥今日怎么没有上早朝”
每次她都是趁着胤禛在早朝的时候喝这避子汤,胤禛极为勤政早朝从未缺席过,是最好的时间不过,她习惯了每次都这个时候,时间长了警惕心便也没了。
胤禛淡色的唇角本是带了抹笑进来的,却是发现年清芷脸色不对,眸光顿时便落在了她双手捧着的碗上,他开口回答年清芷的问题“你胃痛,我便请了假在府邸里头陪你。”
他顿了顿,似乎是预料到了什么死死地盯着那碗药“你喝的是什么”
终于这个时候还是到了,年清芷身形颤了颤,脸色也顿时苍白了下去,太医在场便是她编什么高明的谎话都是无用。
她犹豫了会儿,唇瓣颤了颤终于开口说道“避子汤。”
“刘太医,还请您先出去。”胤禛拼尽全力,方才用最冷静的语气跟一旁的太医说道。
刘太医彼时也心惊胆战着生怕被牵连到,前些时候他倒是也帮年侧福晋诊过脉,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到如今竟是因为年侧福晋私下里喝避子汤。这般爆炸的信息竟是被他这个外人知晓了,若是四阿哥恼怒万分,将火撒在他身上,他便是惨了。
如今听着胤禛开口,他忙是揖手然后连不迭地走出了房门。
房内安静地一根羽毛掉落都能听见,沉默半晌后还是胤禛打破了平静。
依旧是那般冷静的语调,可是细细听来却是能听出他声音不稳地微颤“为什么”
年清芷知晓自己这般做是触及了胤禛的底线,她没有事先坦白,就是害怕一旦坦白了事实,胤禛会生气,如今还是被他发现了。
她咬了下唇,她见过德妃娘娘生孩子差点血崩而死,也见过德妃、佟佳皇贵妃丧子之后的痛苦,她太害怕了害怕到将这些的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
可她这般沉默落在胤禛眼里却是有不同的意味,胤禛眼眸中的光亮一点点黯下去,幼时的寄人篱下使得他极没有安全感,年清芷从来没有给过他回应,也从未说过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安慰自己他不在乎这些,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就好,安慰了这些年来甚至他自己都相信他根本不在乎这些。
可是怎么会不在乎呢
她似乎离得自己很近,他不停地朝着她走过去,可是这么多年了他终究还是无法真正的靠近她。
走了这么多年,他是真的累了。
胤禛硬生生地挪开眸光,不去看她,“你若是想走,我绝不拦你。”
他顿了顿,唇间说出那个萦绕在心底却是一直未说出来的名字,“年清芷。”
年清芷身子猛颤了下,眼睫不禁有些湿抬眼看向胤禛,艰难地开口“你知道了,是太子与你说的”
听到她口中说出太子,胤禛嘲讽地扯了下嘴角想说些什么,却是临到说出口又是咽了下去,他转身便想离开房间。
年清芷突然从床榻上站到地上,就连踩进鞋子都顾不得,就在胤禛手指尖触碰到门栓处时,她从身后抱紧了他的腰,豆大的泪滴落在了他的背上。
她脸贴在他的背上“讨厌我也好,冷淡我也好,不要赶我走好不好,胤禛。”
胤禛身子微顿,笑了出声“我怎么会讨厌你,我纵使冷淡这世上所有的人,也都无法冷淡你。”
他话语中带了一丝疲惫,“你从未给我个答案,总是若即若离,今日说了想留下,在我满心欢喜的时候却是又走得决绝。在床榻上不拒绝,却是又背地里喝这避子汤。这么多年,我却是发现我真的不懂你。”
胤禛强硬地将她搂在腰间的手臂松开,冷下心肠来“我累了,你留下也好,离开也好,往后俱与我无关。”
见他说得认真去开那门栓,年清芷终究还是忍不住,声音处处带着哽咽“我不是不愿意与你子孙满堂,我只是害怕,我害怕好多事,我瞧见德妃娘娘生四阿哥的时候差点死去的模样,我瞧见这宫里的女人丧子时的痛苦我真的害怕。”
胤禛转了过身,瞧见她雪白肌肤上皆是泪痕,一双眸宛如江南烟雨朦胧得实为美丽,光是瞧见她这般模样他的心便软下了大半。
他开口“若你说不想生,我自会允你,你又何必处处瞒着我”
“我害怕惹恼你。”年清芷睫毛微颤,抖落下一滴滴的泪珠来。
她低下头抽泣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
年清芷话还未说完,却是被他搂进了怀中,她的泪打湿了胤禛的衣襟往脖子里渗透着,他却是丝毫未介意,宠溺中带着些许无奈地揉了下她的脑袋,“不想生便罢了,我看重得岂会是那些,大不了咱们过继一个便是。若你事事坦诚,我们或许不会这般迟才在一起。”
年清芷环抱着胤禛的腰,不住地点头“以后我什么都同你说。”
冬去春来,又过了两个春,这个春养狗的小厮未能及时将七月和初二隔离,眼见着七月怀上了初二的种肚子越来越大,养狗的小厮们只能做好补救方案,提前为七月做好分娩的准备。
狗与人不同,人需要十月怀胎,狗却是只需要两个月便能生出小狗
刚过夏末的初秋,胤禛上了早朝没多久,红酥便急了忙慌地来敲门告知年清芷七月有了反应,年清芷忙是从床上跳起来,披了一件外袍便跑到隔壁看着七月。
果然瞧见七月趴在一早为她准备好的棉被上,她胀大的肚子不停地蠕动着,在努责了小半柱香后第一只小狗终于生了出来。
七月自己将胎膜咬开,再咬断脐带,仔细地舔掉小狗身上的粘液,待处理完第一只小狗后便又开始生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