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不用再在这个吃人的宫廷中过下去,就连现实生活中自己背得那几千万的债也显得可爱多了呢。
年清芷不由苦涩一笑,“除了我,姐姐还有其他放心的人选吗便是现在看起来放心,往后也难免不会被佟佳贵妃用利益所诱反过来对付您。到时候若是那人用着四阿哥的消息吊您上钩,您自然不会有所防备……这后果姐姐可有想过吗”
“就算这样,我也不能拿你冒险。”德贵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姐姐我此举也不单单是为了您。您昨日虽受了天大的委屈,可贵妃只要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皇上没有证据也是无法对贵妃问责,大怒之下只能拿贵妃身边的人开刀。这开刀的必定第一个便是春菡,只因是她昨夜阻拦我前去求太医,差点害了您难产。”
年清芷顿了顿,继续说道:“贵妃被驳了脸面,自然知晓有我这么一个胆大妄为,竟然深更半夜敢去承乾宫喧嚣的人物。她的火自然是发在我头上,我这般一个小小的宫婢,她处置我比碾死蚂蚁还要轻松。只有将我拿到台面上,让全宫廷的人知晓,您将我送给了贵妃照顾四阿哥,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才断不会轻易对我动手。”
德贵人当然知晓年清芷此话只不过是劝说自己同意她的请求,但细细想来这确实也有几分道理。
她连自己都护不住,往后清芷的安危她恐怕也无力承担,倒不如大大方方地将她摆在明面上,清芷方才有几分生计。
德贵人有些无奈,“罢了,就按你说的来吧。只是贵妃必定不会那般简简单单接受我送去的宫婢。”
“这个姐姐不必担心。”年清芷狡黠一笑,“我有个主意让贵妃不愿也不能不答应,只是要委屈四阿哥一阵了。”
德贵人与年清芷就这那主意絮叨了一会儿,德贵人方才缓缓起身要离开她的房间。
走到门口时瞧见跪满了一排的四个产婆,她脸上的温柔消散,清浅的唇微抿吩咐道:“进去给清芷姑娘请罪。”
年清芷半坐在床上,便见着四个产婆躬着腰身一个接一个地从门口走了进来,随即扑通一身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清芷姑娘,奴才们无能,昨夜的情形凶险程度姑娘您也是见到的,奴才们实在是慌了神。昨夜多有冒犯,还请姑娘大人有大量,饶了奴才们罢!”
她们心提着,她们虽未犯什么错,只是在这宫里不作为便是最大的错。
其中一个产婆想到自己还责骂了德贵人的救命恩人,想想更是怕得心惊胆战哭了起来,“清芷姑娘,奴才的孙儿不到半岁,只因德贵人生产奴才提前进了宫……到现在还未见上一面,奴才自知犯了死罪,但还请姑娘大发善心,在此之前让奴才回去看孙儿一眼吧。”
年清芷清扫了跪了一排的产婆们,心头也不由泛上一丝悲哀。
在没有太医,明知晓接生便有很大几率导致皇嗣胎死腹中的情况下,她们这般迟疑不敢接生自是寻常不过,毕竟她们说到底也是寻常害怕生死的妇人而已。
只是此事一旦被皇上知晓,她们便连一丝活的生机都没有了,她们如此害怕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她们不知晓的是,德贵人一早便知清芷不愿意张扬,想要隐瞒会医术之事。
故而本就没打算将昨晚的真相透露给皇上,如此做派只不过是想把施恩的机会留给清芷罢了。
年清芷眸色一暖,她自是知晓实情的,有些感动德贵人心之细腻。
只是如今派头还是要做足,她淡下脸色,“你们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我不过是一个奴才,又何德何能能饶过你们”
“清芷姑娘是救了阿哥和贵人的救命恩人,以姑娘的才情见识,以后在皇上身前也是能说的上话的。”
产婆们心底发着虚,也知晓年清芷或许根本没办法救下她们,只是还抱着一线希望地说道:“若是姑娘愿意救奴才们一命,奴才们愿意做牛做马想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