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妙云女工不好,初学的时候,就是个极没有天赋的人,后来因为偷懒,便一直没怎么学了,如今针黹功夫马马虎虎,绣个荷包都勉强,她送人的香囊,都是丫鬟绣的。
今儿她却说要绣个引枕,跟讲笑话似的。
黄妙云面色微红,顺着姜心慈的话道:“您要是想快些用上,就亲自教教女儿吧!”
姜心慈愣了片刻,顿时明白黄妙云的意思来,她贴心的小棉袄哪里是想学女工,怕只是想日日陪在她身边罢了。
她鼻音略重了一些,道:“好,不过我的女工也生疏了,教你简单的还成,难一些的,等日后给你请绣娘来教。”
黄妙云点了点头。
时候不早了,姜心慈要吃药歇息,便打发孩子们离开,黄妙云和黄敬言先走了,她留了黄敬文说话。
姜心慈对三个孩子爱意都是一般重的,她也没有要苛责黄敬文的意思,只是柔声嘱咐道:“敬文,你是兄长,我身子不好,弟弟妹妹你要多照顾一些,娘不求别的,只求你们三人和睦亲好,也不枉我生你们一场。”
黄敬文垂首道:“母亲放心,儿子省得,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的,您好好调养身体,别的事您就别操心了。”
姜心慈颔首笑道:“你们仨平平安安的,我什么都不操心了。”
黄敬文浅笑道:“那儿子告退,您好好休息。”
他出了上房,在廊下问胡妈妈,姜心慈到底得的什么病,如今怎么样了。
胡妈妈有些诧异,黄敬文许久不问姜心慈的病了,这会子怎么又问起来了
她犹豫之下,还是照着姜心慈的话说:“只是肝火郁积,久而不除,身子才不如从前了,好好调养就没事儿了。”
黄敬文默默记下,点着头出了门去,他才出箬兰院大门,就瞧见黄敬言和黄妙云俩人齐齐地站在门口等他。
黄妙云望着黄敬文道:“哥哥,我有话跟你说。”
黄敬文点头,与黄妙云一起往甬道的树荫底下走,就听见黄妙云说:“哥,母亲病得不轻,往后有什么话想问的,你都别在母亲面前说,咱们私下说。”
“母亲病得不轻”黄敬文皱紧了眉头,黄敬言也绷紧了小脸。
黄妙云点点头……姜心慈时日无多了,但是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无法告诉哥哥和弟弟前一世的事,便道:“母亲一动气就累得不行,我瞧着不像是养好了的样子,每次问胡妈妈,她又总是糊弄我,所以哥哥,以后咱们的事情,就不要闹到母亲跟前去了。”
黄敬文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答应了,他欲言又止,尤贞儿今早跟他说的事,他不知道该不该问了。
黄妙云擦了擦眼泪,问他:“哥哥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黄敬文问出了口:“妙云,你若真心让着贞儿,又为何让林玉和贞儿拿两匹流光锦换你的一匹”
黄妙云轻笑一下,她就知道尤贞儿不会白送流光锦给她的,她问黄敬文:“哥哥,是贞儿表姐亲自跟你说的”
黄敬文视线闪躲,道:“……是我自己要问她的。”
黄妙云也不解释,只道:“只怕我说了哥哥不信,你若想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去问林玉吧,她总不至于帮着我骗你。”
说完,黄妙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