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世子夫人先领着其他人进了厅里,随后第二队的领头就来了,他长相憨实,进来作了个揖,禀道:“世子夫人,小的有东西献给您。”
世子夫人好奇道:“又是什么稀罕物呈上来。”
憨厚的领头冲外面的人喊了两句,两个健壮的汉子,便托了一个长木盒子和一匹银红的锦缎进来。
木盒子乌沉沉的,谁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但下面的那一匹锦缎,众人可不陌生,可不就是前一个领头说的,稀有罕见的银红流光锦!
世子夫人都奇了,她不着急看木盒子里的东西,而是连忙问:“这是流光锦”
这流光锦来得太巧合了。
憨实的领头拱手道:“是的,这一匹锦难得,但只有一匹,卖出去不好,不收进来又可惜,小的便呈给您了。”
世子夫人笑着直点头,高兴道:“明儿你们交接完了东西,都到府里去和管事打个照面。”
憨实的领头慌忙跪谢,这回献的东西,可算是合了主子心意!
储林玉抛下蜜合色的流光锦,跑去世子夫人跟前细细地抚摸银红的流光锦,忍不住直咋舌,难怪说银红色的最难得,红色的锦布一寸一寸都在流光溢彩,蜜合色浅淡,不如银红的娇艳耀眼,红色的流光锦若能裁成衣裳穿在身上,可以想见会有多么的光彩照人!
别说是储林玉了,便是黄宜倩到了这个年纪,瞧见这样的珍稀料子,也有些眼热,尤贞儿更恨不得将银红的流光锦看出个窟窿来,她到底是攥着帕子忍下了心里呕的血……早知道如此,蜜合色的锦缎,就让给黄妙云了。
世子夫人果然发了话,同黄妙云笑着说:“妙云丫头,这一匹流光锦就给你了。”
储林玉没道理去争,只能忍下,她看着银红的流光锦,脑子里闪过一丝疑问,她不由出声问道:“怎么二位领头没有提前相互透个信儿”
若是彼此知道对方送了什么东西,便不会发生投壶的事情了,银红色的给她,蜜合色的给黄妙云和尤贞儿,正正好,现在却害得她失去了银红色的流光锦!
储归煜抬眼扫了一下储林玉。
黄宜倩瞪了储林玉一眼,用眼神威逼她退回来,道:“你不管家,你知道个什么给我过来。”
储林玉琢磨了一下,便明白了,两个领头送来的东西都是讨好主子的,自然不会提前相互透信儿,万一对方比自己送得好,岂不是失去了受主子青睐的机会
这事儿只能自认倒霉。
事情尘埃落定,一行人真的要返程了,忠勇侯府的人上忠勇侯府的马车,黄家人坐上了黄家的马车。
储归煜临走前又要去如厕,他与两个领头的在树荫底下说了几句话,两个领头的纷纷朝他拱手作揖道:“小的们多谢大爷提点。”
本来今儿只有一个人有机会被提拔,储归煜让两人错开献礼的计策,一箭双雕,惠及两人。
储归煜此时脸上笑容还是温和的,语气却颇有威严,他淡淡地道:“先预祝二位前程似锦了。”
两个领头的心里门清儿,纷纷道:“大爷放心,小的们不会乱说话。”
储归煜笑着点了点头,上了忠勇侯府的马车,走了。
几辆马车浩浩荡荡进城,黄家人先到的黄府,黄妙云回了家,着人将银红色的流光锦包起来,悄悄地送去给储林玉。
尤贞儿一回家就听说秋桂被当众打了十个板子,直接就爬不起来了,正卧床休养呢。
张素华听说尤贞儿回来了,从上房出来,去迎女儿,拉着她的手,皱着眉头往上房去,一进门便打发了丫鬟,只留下心腹周妈妈,关上门,怨愤道:“姜心慈着人来打了秋桂!”
秋桂虽然是尤贞儿的丫头,但是也是佳芳园的人,这太打脸了!而且会让佳芳园的下人们心生惶恐,信心动摇。
尤贞儿拧紧了眉头,攥着帕子说:“娘,这还不是要紧的……”她转头就吩咐周妈妈说:“把我的蜜合色流光锦送去忠勇侯府,给林玉,让人告诉林玉,让她用两匹蜜合色的流光锦,和妙云换一匹银红色的流光锦。”
周妈妈麻溜地去了。
张素华一脸茫然地问:“什么流光锦”
尤贞儿脸色发黑,悔恨不已地道:“说来话长!”
张素华知晓事情之后半天说不出话来,世子夫人说“她看见了”,难道是对尤贞儿不满了
尤贞儿皱着眉道:“但愿我送去的流光锦能弥补一二……”
她出身卑微,也就性格讨世子夫人的喜,若性子也被世子夫人和储归煜所不喜,入侯门便难如登天。
次日,尤贞儿送去的流光锦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