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可能是因为不用立刻回去面对林仙儿,李葭听到这个答案,只觉得这向来令她不喜的雨也变得万般顺眼了,天知道她上午湿淋淋躲在树下时在心里将其骂了多少遍。
之后一整个下午,她就蹲在这保定第一酒楼的二楼没下去过。
窗外雨声潺潺,窗内茶香袅袅,好不惬意。
期间黄药师还拿出了他那管曾击退萧咪咪的玉箫,倚着窗随意地奏了一曲,曲调轻快明亮,与那一晚相比,简直像出自两个人的口。
李葭定神听了片刻,发现他好像在和楼外的雨声,也就是说,这是一首即兴发挥的曲子。
这发现令她忍不住在心中感叹,这人不过与她类似年纪,会的东西却这么多,而且还都不是泛泛一学,俱到了精通的程度,可见是个真正的天才。
黄药师吹完一曲,一回神就发现她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神思一顿,随后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如何想的,竟下意识别开了些目光。
“再过两刻钟,雨就该停了。”他说。
“唉,真不想走。”李葭扁了扁嘴。
黄药师:“……”她还是别说话了。
可惜李葭听到了他的心声也不配合:“要是再晚点停,我就可以再蹭你一顿了,现在……算了算了,还是回去让小段准备好牺牲自己吧。”
两刻钟后,雨果然停了下来。
李葭很是不舍地起身和他告别,准备回兴云庄去。
出酒楼后,她经过上午那棵被她用来避雨的树,心念一动,便抬起了头,朝对面二楼的窗户望了过去。
黄药师果然一动没动,还坐在那个位置。
她扬起手,对着他的方向挥了挥,权当二度告别。
而黄药师……黄药师他关上了窗户。
李葭:“”干嘛啦!
好在这距离足够她窃得他的心声,所以与关窗声一同响起来的还有他略显无奈的幽微声音。
“不能让她继续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了。”他是这么想的。
李葭觉得他或许是嫌她太烦了,立刻收敛了一些,并暗自发誓,之后离开保定,她一定要好好给这位仙厨打下手。
她哼着下午听到的曲子回到兴云庄,按黄药师的办法,特地走了正门,还在进门前和那些候在门口的江湖人聊了几句,并答应帮他们带话给林仙儿。
这句答应一出,那些人还不立刻开始表衷情。
李葭忍着当众翻白眼的冲动听了半晌,最后几乎是‘逃’进兴云庄的!
不出她所料,这个时辰,林仙儿果然还在“尽职尽责”地招待段智兴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呢。
什么,你说西门吹雪哦,他因为一看就不好接近,从住进来的第一日起,就被林仙儿有有意无意地忽略了……
李葭进了院门,发现林仙儿似乎正愁不知该与段智兴攀谈什么,当即一个箭步上前,把那些人要她带的话一股脑说了。
她从小就是全灵鹫宫记性最好的人,只要她想,把听到的话一字不漏复述过来都可以。
林仙儿从她开始说的时候,就忍不住面露尴尬之色了。
毕竟她现在还想着尽可能勾搭上大理太子呢!
“原来他们这般担忧仙儿的安危,真是叫仙儿汗颜。”她歉声道,“之前仙儿作出承诺后,姐姐和姐夫为保护仙儿,命我勿要出庄……”
“没事没事。”李葭眯着眼,笑得像天山上最狡猾的雪狐,“他们说了,他们只盼你能安全,别的都不重要。”
林仙儿便趁势又演了一波,意在表现一下自己的善良。
因为想着这是个请君入瓮式的圈套,这回再看她心口不一地表演,李葭发现自己居然没那么不耐烦了,反而津津有味。
她那心细如发的侄孙也发现了这一点,等林仙儿走后,便犹豫着试探道:“您今日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似乎心情很好”
“没错!”李葭笑眯眯地点了头,“我遇到了天大的好事,不过这好事能不能成,还得看你。”
段智兴:“……”我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我现在说我不想听了还来不来得及
李葭毫不犹豫:“当然来不及。我跟你说,小段,人要有奉献精神!”
段智兴听得一抖,心想我还不够奉献吗我已经挺奉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