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兮笑意盈盈:“我不明白大表哥是什么意思我图的究竟是什么”
“表妹何必跟我装傻”孟怀旭道,“你我都清楚得很。”
甄兮淡淡笑道:“我来侯府,是为了在姨婆跟前尽孝,以全了我的祖母与姨婆当年的姐妹情分。我所图,便是姨婆身体康健,日日舒心,想来,只要小辈们都安安分分,不招惹什么麻烦,姨婆便能身心舒畅,无甚忧烦。”
见甄兮说得煞有介事,孟怀旭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怪不得那一日堂弟求到了祖母面前,她都能全身而退,原来就是凭借着这好口才啊!
“啪啪啪……”
三人正对峙的后方传来一阵击掌声,三人循声望去,只见孟世坤正站在不远处鼓着掌,面上带着笑。
“父亲。”孟怀旭不知自己的父亲看到听到了多少,心里多少有点忐忑。
甄兮淡淡行礼问好:“二表叔。”
被她挡在身后的孟怀安却只在看了一眼后就迅速收回了视线,一声不吭地垂着视线继续待在甄兮身后。
他有兮表姐就够了。
“兮丫头说得很好。为人子女,最希望的便是父母长辈身体安康,做个长寿无烦恼之人。”孟世坤走近,看着甄兮笑道,“你有这份心,母亲听了定会觉得没白疼了人。”
“这都是甄兮作为晚辈应当做的。”甄兮低头应道。
孟世坤看了眼甄兮身后垂着视线的孟怀安,目光从他的一身狼狈上一掠而过,半点未做停留,又看向孟怀旭道:“旭儿,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跟你表妹好好学学。”
孟怀旭不敢违逆他的父亲,只能憋屈地垂首道:“是,父亲。”
“晚上我有个应酬,你与我同去。”孟世坤又道。
孟怀旭不敢不从:“是,父亲。”
孟世坤温和地对甄兮笑道:“兮丫头,旭儿这小子被我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将来他若再来为难你,你便差人来同我说,我打他一顿他便老实了。”
甄兮心头一紧,只低头道:“多谢二表叔。”
孟世坤带着孟怀旭正要离开,原本一声不响的孟怀安突然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孟怀旭的手,咬着牙道:“我的香囊还我!”
孟世坤脚步一顿,面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瞥了孟怀旭一眼。
孟怀旭不敢造次,手上的香囊往孟怀安那边一抛。
孟怀安忙抬手去接,没接到,那香囊落了地,他慌忙蹲下,如获珍宝般小心地拾起,拍去上头的灰尘。
孟怀旭嗤笑一声,随着孟世坤离去。
孟世坤带着孟怀旭离开后,甄兮也领着孟怀安回到了风和院,让青儿打来温水,自己拿了锦帕,慢慢去擦他脸上的脏污。
“身上痛么”她问道。
孟怀安老老实实地坐着,摇摇头:“身上不痛。”
只是被孟怀旭说的话刺得心痛,然而在兮表姐再次为他出头,又告诉他她没厌烦他之后,那点儿心痛都化作了丝丝缕缕的甜蜜。
“明日我再重新给你做一个香囊吧,这个都脏了。”甄兮又道。
孟怀安本想说不用了,但转念一想,这样他就能有两个兮表姐做的香囊,便压下到了喉咙口的拒绝,只道:“谢谢兮表姐。”
甄兮很快便将孟怀安的脸清洗干净,又拍了拍他身上的灰,这才将帕子丢到了水中。
“以后不要为了一个香囊与人争斗。”她叹道,“这东西,我一天能做三个。可你若伤了,会痛好几天。”
“对不起兮表姐……”孟怀安低头认错,犹如拆家后挨骂的哈士奇。
甄兮又安慰叮嘱了孟怀安一番后,便再次将他送走。
她侧坐在窗边,目光透过窗台落在外头的梧桐树上,眉头微微蹙起,有些烦心。
不是孟怀安的事,他在侯府中待遇很差,被人欺负是常有的事,她早有心理准备。
让她不安的是,今天孟世坤的出现。
孟世坤从头到尾就没问过孟怀安一句,显然不是为了替他解围。先前在卧石轩,他就对孟怀安毫无舔犊之情,又怎么可能突然关心起这个十几年都不闻不问的庶子
他似乎是冲着她来的。
唯一的好处是,有孟世坤的震慑,孟怀旭将来大概掀不起什么风浪来。然而,孟世坤做这事,不可能不求回报。
她名义上来说是孟世坤的晚辈,可她到底跟这整个侯府都没有血缘关系。
看来,她只能赌一把,看是孟世坤下手早,还是她死得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