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是个好姑娘,我只是在收集一些信息。”
女士指了指走廊里的最后一间房间,“她在给新来的小家伙们洗澡,你去找她吧”
“谢谢。”
薇儿进入房间时,玛丽正在和另一个少年一起按住一只狗给它洗澡。温水流过这只流浪犬的皮毛,水流变成了灰色。这让威尔感到冰冷的冷静,就好像他还在匡提科的大楼里。
玛丽听见威尔在叫她,她的雨靴踩着水,有些笨重地跑到威尔面前,“格雷厄姆先生,你找我?”
玛丽还记得这个经常抱着流浪狗来收容所,但从不会把他们扔在这儿的男人,只不过慕医生走之后他就来的很少了。
威尔对着女孩笑了一下,“我想问一些关于布兰奇慕医生的事情。”
“好呀,虽然我也知道的不多。”玛丽开朗地笑着。
“他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我不太清楚具体时间,但是至少有十多年了,我家里的贝蒂就是从这个收容所抱回去的小狗,那个时候他就在这儿。所以我觉得他可能呆的时间比我想的更长。”
十多年……慕柯不可能在十几岁的时候就考取兽医资格证,威尔知道那东西有年龄限制。
“他之前一直住在弗吉尼亚?”
“是的,有几次是他送我回家,我们路过他的家,那是一栋很漂亮的老房子”玛丽想了想,“看起来也挺贵的。”
“谢谢。”
“不客气。”玛丽朝他挥了挥手又回去继续帮狗狗洗澡去了。
威尔离开收容所,或许和他的身份资料上填写的年龄比起来,慕柯说的三十多岁才是他的真实年龄。
但是他为什么要修改自己的年龄,这不是一个重要的需要被修改的东西。除非年龄关系到他想要隐瞒的东西。
威尔打开他的电子邮箱,忽略克劳福德发给他的一串邮件,从里面找出他从技术员那儿要来的关于托拜亚斯案子的信息。
受害者道格拉斯威尔逊的爷爷,克拉顿威尔逊,也就是威尔在慕柯的院子里见过的那位老人,曾说自己是慕柯的朋友。
他看起来至少有九十岁了,甚至更老。威尔还记得另一位自称是慕柯的同事的亚裔,赵寒藏,但是威尔没在收容所的员工名单里见过除慕柯以外的另一个亚裔名字,他也不知道这个名字该怎么拼写,没有办法查询资料。
克拉顿也住在弗吉尼亚,里士满,离这里不远。
克拉顿是一名出色的小提琴演奏家,虽然在这个年纪他已经不再演奏了,但偶尔会接待客人和音乐方面的学生。威尔提前给格拉顿的秘书打了个电话,预约了见面时间。
他把手边的三明治喝咖啡吃完,汽车再一次开上了主干道。
半个小时后,他到达了克拉顿威尔逊的别墅。别墅充满了年代感,叶片宽大的攀援植物铺满了侧墙,但也不可否认的精致,花园中的灌木被仔细修剪成圆形,夕阳为嵌白色的砖墙镀上了一层金红的光芒,空气中溢满了温暖又迟缓的气息,充满了20世纪上半叶的华丽木雕。但这一种稳重的红木颜色与黄铜装饰让房间内的光线略显暗沉。
威尔的旧夹克和这里有些格格不入,秘书把威尔带进了克拉顿的书房,克拉顿坐在轮椅上,看见威尔时露出一个笑容,让他坐在自己对面。
威尔注意到克拉顿放下一本相册,里面贴满了黑白照片。他没来得及细看,书页就已经被克拉顿合上。
“威尔逊先生,你好。”
“你好,格雷厄姆探员,我记得你。你是想要来问关于布兰奇慕的事吗?”
“为什么这么说?”威尔有些奇怪,这盖过了他的局促,他并没有在电话中表明自己的来意。
“他喜欢你,而任何布兰奇慕相处久的人都会好奇他表现出的神秘。”
“他告诉你我和他在一起了?”
“不,没有,”克拉顿放松地靠着椅子,“我和他那日一别后就没有信件来往,我只是看的出来。你不知道他以前对人有多淡漠,但他对你的一举一动充满了情感。”
“你能和我说说他以前的事吗?”
克拉顿停滞了一下,然后像是无所谓了一样咂了咂嘴,“他没说过我不能把这些事告诉别人,来吧,我可以和你讲,但别觉得太惊讶。”
克拉顿放在桌边的相册拿起来,翻出了一张后来覆了一层膜的黑白相片递给威尔。
这是一张合照,背景是甲板和大海,照片里的人各自穿着工整的西装。克拉顿指着照片中的一个人说“这就是布兰奇慕。”
他又指了指另一个年轻人“,这是我。”
威尔皱眉,年轻的克拉顿?他感觉自己的指尖在颤抖,“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摄的?”
“1938年,也就是二战开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