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顾玄芝嫁进杜家的时间晚,但她的学历高,做事也有分寸,种地能力也出挑,所以朱春草和王雪梅都挺信服她的。
听了顾玄芝不想去的原因之后,朱春草和王雪梅一想,四弟妹说的有道理!
省里下的命令,你就是闹到市里都不一定管用,更甭提闹到镇上去了,就算把镇领导给逼死,他们也没能耐去影响省里的决定啊……朱春草和王雪梅妯娌二人一起洗了碗之后,扛着锄头就去各家的田地里干活儿去了。
她们可没有顾玄芝干活那么利索,地头的营生还有一大堆呢!
李萍兴冲冲地随村里的人去镇上讨说法了,看她临走时那架势,朱春草和王雪梅都撇了撇嘴,杜老太黑着一张脸,有心训上李萍几句,可是想到已经分家,她就懒得再费口舌了。
说来也是杜振党不顶事,如果他能够好好管管自家婆娘,事情会变成这样吗
地头的庄稼还荒着,居然有心思去凑热闹……杜老太觉得李萍与杜振党就算饿死也是活该。
……
顾玄芝去麦地里转悠了一圈,施展了好几种土地神传承中为农作物增产的术法,然后又跑去承包下的那片土地里,检查了一下那些菜种的发芽率,精心侍弄着,顺带着采了不少制‘钓虾丸’的野草野菜。
虽说已经分了家,但顾玄芝同朱春草和王雪梅依旧是搅和在一块儿吃饭,顾玄芝连着两顿饭没做,不大好意思,中午就提前回去了。
她还没有把面给和好,就看见李萍脚步沉重地走进了院子,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就好像是受到了暴击一样。
顾玄芝在灶房的窗户上看了李萍两眼,见李萍拖着两条仿佛灌了铅的腿慢吞吞地进了她那屋子,彻底放下心来。
瞧李萍这模样,多半是撞南墙了,村里这些去镇上闹事讨说法的人指不定被怎么拎着耳朵训过,说不准还惹恼了镇上的领导,每个人都得了一双崭新的小鞋穿。
似乎是为了佐证顾玄芝的猜想,李萍那屋很快就传来了哭声。那哭声起先不算大,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等顾玄芝将面团擀成面皮,然后准备切了下锅的时候,李萍那屋传来的哭声已经可以用鬼哭狼嚎来形容了。
朱春草与王雪梅结伴回来,一进门就听到李萍那沙哑的哭声,妯娌俩连身手都顾不得收拾,赶紧往灶房里钻。
朱春草一脸兴奋地问,“四弟妹,她这是怎么了哭多久了我怎么听着她这嗓子都快哭哑了”
顾玄芝抬头,瞅了一眼李萍那屋的方向,道:“大概有半个点儿了,从进门就开始哭,没停过。”
王雪梅蹭着胰子皂洗了手,把脏水往院子里一泼,动手帮顾玄芝炒菜,她同朱春草说,“大嫂,你之前见过她哭么在我印象中,自打我进门之后,这是她第一次哭得这么厉害吧,她之前哭都是装模作样,头一次见哭得这么惨。”
朱春草摇头,“之前还有过一次,那次她哭得和这次差不多。她和振党刚结婚没多久的时候,好像是因为想拿钱接济娘家,振党不让,夫妻俩打了一架,她把振党挠的满脸是血,振党给她来了一巴掌……男人们的手劲,你们都知道,一巴掌就把人给抽的像是陀螺一样在原地打了好几个转,那脸肿的,大半个月都没消掉。”
“那一次,她哭得更惨,一路边哭边嚎着回了娘家,喊她娘家人来咱家讨说法,结果李家人里,甭管男女老少都怂得很,咱妈掐着腰往院门口一站,喷得李家人都进不了门。李家人那次简直就是把脸给送上门来求咱妈打的,咱妈一点都不留情,骂她是吸血鬼,骂李家不要脸,唆使闺女从婆家往死里拿东西,教出来的闺女就是做贼的料……当时可惨烈了,李家人想要拿捏咱家,就把她给带了回去,非要你二哥上门去喊才行。”
“咱妈那次真给气着了,你二哥有心去老丈人家把她给接回来,可咱妈直接撂下狠话,要是你二哥去接了这个人,那她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直接净身出户,一毛钱都别想要。你二哥就怂了,再没提接她回家这件事。”
朱春草只顾着说,压根没注意到王雪梅和顾玄芝正齐齐给她挤眉弄眼。
“我记得可清楚了,她在娘家住了大概有一个多月,想等你二哥上门去喊人,顺带着好好拿捏一下,可你二哥那段时间天天都被咱爸喊去地头,天没亮就走了,天黑了才回来,饭都是我给做的,把人给累的哟,吃饭的时候都能打盹睡着,哪有力气想她估计是一个月过去,她娘家的人都等慌了,趁着天黑就把人给送了回来,要不是她在屋子里又哭又骂又嚎,我们都不知道她已经回来了,那次的动静就和这次差不多。”
朱春草终于注意到了王雪梅与顾玄芝的古怪,她扭头一看,见杜老太正笑盈盈地站在灶房门口,眯着眼睛看她。
“妈……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和两个弟妹在这儿做饭就成了,等饭好之后喊你和爸吃。”朱春草心虚得不行。
杜老太似笑非笑地看着朱春草,“从你说我掐着腰把人骂得进不了门的时候,我就听着了。老大媳妇,你记性挺不错的哈,晚上咱家吃虾,你下午记得多捞几兜,再去供销社打一斤酒回来,今天晚上做炸虾吃,要是做不好,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