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铭谦懒地搭理她的咋咋呼呼,“回自己房间再拆。”
“我偏不,气死你。”陆念之咧嘴吐舌做了个鬼脸,然后踩着步子飞快地跑了。
徐铭谦坐在车里点了支烟,奶白色的烟雾从他薄唇溢出,飘飘然蒙在他的眼前。
他歪头看着小姑娘跑进单元楼,有些发旧的单元楼楼梯一层一层地亮灯,最后停在三层。
他听到小姑娘大声拍门,一点也不文稳重地喊:“妈,我回来啦!”
门打开又摔上,几秒后整个单元楼陷入夜色里。
徐铭谦看着看着,直到手机短促地响了下,他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盯着她走过的地方看了那么久。
似乎觉得有些荒谬地掀唇笑了笑,随后微微垂眸,眼底无尽温柔地想:算了,生男生女都一样,有他护着,怎样都好。
……
陆念之回到家第一时间先是搂着野狼在自己久违的一米二小床上打了个滚,然后才慢悠悠跟陈女士说话:“知道啦,我这就去洗澡。”
起身的时候胳膊一伸,一个东西掉在地上。
陆念之懒地起身,直接翻个身趴在床上,伸着脑袋去看地上。
哦,是徐铭谦刚刚塞给她的见不得人的东西。
陆念之伸长了胳膊捡起来,哼着小曲慢悠悠拆开,完全拆开,看到东西以后,口中的小曲戛然而止。
至此,陆念之迎来了今天晚上的第二次心跳骤停。
……这啥啊
验孕棒
徐铭谦他什么意思
陆念之小脸惨白,大脑完全停止运转。
忽然陈女士踢着拖鞋走了进来,“干嘛呢干嘛呢让你去洗澡怎么那么难!一天天拖延症晚期!吃好吃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慢的跟没长腿似的!”
陈女士一记狮子吼治好了陆念之的耳鸣和懵逼,等陈女士走过来的时候,陆念之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站起来了。
这一顿操作给陈女士弄愣了,她站在床边愣了好几秒才吼:“站那么高吓唬谁呢给我下来!”
陆念之一句话没说,捂着肚子飞快地钻进卫生间,坐到了马桶上。
陈女士只察觉一阵风过去,然后回想了下,感觉刚刚闺女脸色不太对,忙不迭跟过去,拍门:“怎么了吃坏肚子了还是生理期到了让你平时少吃点凉的你不听,现在知道疼了”
“……”
陈女士到底说了啥,陆念之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但她听到了生理期三个字。
猛地想起前几天她那来了两滴又折返的大姨妈,她脸瞬间变得更白。
为、为什么来了又走了
不对啊,怀孕根本不会来姨妈啊
难道是……
陆念之睁了睁眼睛,毫无预兆地红眼,然后流泪,紧接着大脑乱成浆糊。
也不知道坐马桶上哭了多久,直到她听到陆先生轻轻拍拍门说:“红糖水放外面了,一会儿睡觉记得喝。”
陆念之虽然从小“寄人篱下”,但是和父母感情还是极好的,听到陆先生的话,她瞬间没绷住,哭出了声音。
她这一哭陆先生就慌了,“怎么了怎么还哭起来了哎哟都多大了,还能疼哭呀。”
陆念之一听更受不了了,起身打开门就扑到了亲爹怀里哭个昏天暗地。
这可把陆先生吓坏了,已经钻被窝睡下的陈女士听到这动静外套都没穿,穿个吊带裙就出来了。
“怎么回事啊”
陆念之抬起布满泪痕的小脸,哭的一抽一抽,话都说不清楚了,“呜呜呜,妈……爸……嗝,我可能……我可能流产了呜呜呜……”
话落,陈女士和陆先生同时懵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陆先生,他一把夺走陆念之手里的东西,忙不迭跟陈女士说:“快带她去验验。”
陈女士拽着正哭成狗的陆念之就往卫生间钻。
五分钟后,三个两条杠的验孕棒在茶几上摆得整整齐齐。
陆念之缩着肩膀,一个字也不敢说,只敢低着头抹眼泪。
陆先生气的根本坐不住,绕着茶几来回走,“你说说,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陆念之咬了咬嘴唇,把“沉默是金”路线贯彻到底。
这时,陆念之手机响了。
是徐铭谦发来的短信。
一个问号。
简单直接。
确实是徐铭谦的风格。
陆念之看到以后第一反应是把手机关机,和陈女士陆先生大眼瞪小眼十秒钟,然后猛地站起身,端端正正鞠个躬:“爸!妈!对不起!”
紧接着,拿着手机跑了。
门被关上以后,老两口才反应过来。
陈女士:“快去追,快去追!哎呀我的外套呢!”
陆先生:“臭丫头!不管遇到什么事总要解决,跑什么!”
一阵兵荒马乱。
等再次开门,迎面撞上正从楼下往上跑的徐铭谦。
陈女士和陆先生大概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慌张的徐铭谦,愣了下,“谦子你怎么来了”
徐铭谦看了眼叔叔阿姨的狼狈姿态,心中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气喘吁吁,“念之呢”
陈女士:“跑了。”
徐铭谦:“……”
跑了……
很好。
他咬了咬牙,额头青筋凸起,扭头就走。
陆先生一把拽住他,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个验孕棒,“谦子啊,你……”
“是我的。”徐铭谦承认得干脆利落,他低头看到陆叔叔手里的东西,上面清晰两条杠,抿了抿唇,他拿走那东西,后撤一步,毕恭毕敬鞠个躬,“对不起,是我的错。”
陆家老两口:“……”
徐铭谦:“叔叔阿姨,我会负责到底的。”
老两口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无奈地摆摆手,“先找到人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