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z区,k市南站。
下雨了,即便是四季如春的k市在初冬的雨天也有些萧瑟的冷,开往首都的列车即将发动,车厢里的乘客早已安置好行李落座看着手机打发时间,或和身边的同伴闲聊,车厢里有点嘈杂。
列车启动的前一分钟,一道黑影踩着点冲进了车厢。
是个身穿黑衣的年轻男人,他险些迟到,刚站稳没几秒列车便启动了。
这人的动静有点大,车厢明显安静了一瞬,附近的乘客纷纷抬头看过去。这是个十分引人注目的男人,他个子尤其高,在湿寒的天气里穿着单薄的黑色长袖衫和长裤,一身黑看起来有些冷酷。他没带行李,只背了个漆黑的画筒,似乎是一路疾跑过来的,额前碎发凌乱,露出俊美无匹的脸孔。
车厢里有小姑娘红着脸去戳身边的同伴,压低声音说“快看帅哥,他背着画筒诶,该不会就是你之前迷得死去活来的帅哥画家吧之前不是说来k市写生了吗”
同伴迷瞪瞪地眨眨眼,“不是啧,我要背叛我爱豆了。先容我偷拍一张”
她们的视线跟着男人的身影移动,看见他走到一个早已有人的座位前站定,那位置上坐着个青年,小桌板上放着台笔记本正聚精会神地敲打键盘。
男人也没有核对自己的车票,颇有些不耐烦地用指尖在小桌板边上敲了一下。
那青年也不知有没有注意到,仍无动于衷地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
男人长眉微蹙,伸手啪地盖上了青年的笔记本,语气漠然道“这是我的位置。”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一听便知道是个老烟枪,可是那双手却修长苍白,指尖干净,看不出能是个抽哑了嗓子的。
“你有病啊”青年急得怒吼,终于抬头看了男人一眼,他生气地眉头,掏出自己的车票核对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是坐错了位置,却也没有立刻起身,而是要重新打开电脑嘴里气冲冲地说“后面空位那么多你坐哪不是坐”
他话还没说完,电脑也还没打开,男人从后腰摸出了个什么猛地砸在了他的笔记本上,力气之大,那青年的手指都被笔记本的盖子砸麻了。
“给你三秒钟。”男人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危险的戾气。
一把军用制式手枪安静地躺在青年的笔记本上,黑洞洞的枪口不偏不倚地对着他。
九年前,地球遭遇宇宙文明入侵,在长达半年的登陆战中世界各国死伤惨重,无数小国覆灭,最后不得已投降,地球被正式划入了加纳摩尔帝国的星域。曾经的世界列强失去了国家主权,被划分成了由字母代替的各大区。所幸除此之外帝国在登陆战后并没有接管地球,只是剥夺了地球的主权,没有渗透军政系统,顶多是建立了空间站和地面通讯基站以及驻军。除了在战后衍生出的“反帝国组织”,在这几年引起了不少重大事故外,地球上的一切运转如往常一样。那之后,各大区的杀敌兵种在任何地点场合都不必卸下武器,以便随时应对丧心病狂可能出现在任何地点的“反帝国组织”。
制式手枪一砸出来压根就不用看对方的证件便足以确认身份,可军人的武器都是为了杀敌,像这样特种兵拿武器震慑平民还是头一遭。
这一刻整节车厢都沉寂了下来,座位上的青年和附近的乘客都屏息紧张地看着那把冰冷的手枪,就连上一秒还面色潮红的姑娘们都脸色苍白地闭紧了嘴。
青年背脊僵硬,被吓白了脸,额上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他撑着扶手小心翼翼地挪动,甚至没胆子去碰小桌板,更别说收起自己的电脑那把手枪还稳稳地压在他的笔记本上。面对一个特种兵,青年不敢再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谁知道他背上的画筒里究竟是不是画,一个特种兵,指不定能从里面再掏出什么来呢。
青年飞快离开了座位逃命似的回到了自己位子上,男人面无表情地落座,也没有去收起自己的武器,而是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到达首都之前的两个小时里,车厢里再无一丝声响。
“丘罗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啊老子派专机去接他,他小子跑去坐高铁他是不是就非要跟我作对”首都军区,有些上了年纪但眉目威严的男人正在首长办公室里怒不可遏地指天画地,激动得眼里都有血丝了。
“首长,丘罗身上伤还没好不适合高空飞行,坐高铁比较稳妥。”眼眉温柔的青年坐在一旁听他数落半天,忍不住解释道“况且丘罗心情不好,您也知道。”
“他心情不好,我心情就好了”首长指着窗外会客室的方向,急得大喘气“沈少校,你知道那两个人是什么身份吗”
沈枫小声说“知道”
首长怒吼“那你知道他们等了丘罗多久吗”
“知道”沈枫的声音更小了。
前几天军区接到帝国首都军区发来的一则视讯,震惊政府高层。视讯里出现的人是加纳摩尔帝国手握最高军权的休登大将军,这是个就连帝国贵族都接触不到的大人物,更别说区区地球,一时间政府高层慌忙应对,却没想到休登大将军没说什么事关地球生死的决定,而是指名道姓要首都军区的一名特种军官前往帝国,和自己的弟弟结婚。
那名军官就是丘罗。
来自于手握地球生杀大权之人的命令,无法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