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力气可不小啊!”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在一片欢呼声中,艾虎终是力竭不敌,一脸不甘心放下了铜鼎。
“你小子,真是不错!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哈哈哈哈!”徐庆上前拍着艾虎的肩膀笑道。
艾虎瘪着嘴,向徐庆一抱拳:“俺这次是技不如人,可是俺还小,以后俺每日多吃一碗饭,定能将力气涨上去!徐三哥,待来日再战!”
“哈哈哈哈,好好好!”徐庆一甩大胡子,高声大笑,“俺徐三爷随时奉陪。”
艾虎露牙一笑。
“猫儿,这一场,可是白五爷这边胜了。”白玉堂施施然走到徐庆和艾虎的身边,啪一声展开折扇,挑眉笑道。
展昭俊脸笑意如常:“不急,还有两场。”
说着,黑烁眸子轻轻扫过场上的艾虎。
艾虎顿觉身后一阵恶寒,忙一溜烟奔到了智化身后。
被徒弟当成挡箭牌的黑狐狸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强展笑意道:“下一场比什么”
白玉堂嘿嘿一乐,向后倒退一步,一指身后插在地上的两根高耸如云的细细竹竿:“就比――谁能最快取到这上面的彩头。”
众人顿时恍然。
原来是比轻功啊。
迎亲队伍顿时响起一阵欢呼声。
“哈哈哈,这次五弟可失算了,轮轻功,天下谁能比得过神偷一枝梅啊!”丁兆蕙拍手笑道。
“没错、没错,一枝梅老兄啊,这差事非你莫属啊!”房书安扯着大嗓门嚷嚷道。
“可是……麻烦……”一枝梅一脸不情愿,可在瞥到新郎官寒气四溢的目光后,立即变成一张笑脸,“没问题,包在在下身上。”
“好!大哥!”白玉堂回首一笑。
“五弟放心!”卢方上前,站到左侧竹竿旁,抱拳向众人致意。
“卢岛主,请。”一枝梅站到右侧竹竿旁,向卢方一抱拳。
“请!”卢方一笑。
“那么……”白玉堂后退数步,抬起手臂,“一、二、三……走!”
话音未落,就见卢方和一枝梅同时拔地而起,犹如两股青烟一般顺着竹竿直飞而上。
周遭顿时响起一片加油叫好之声。
“师父,卢岛主的轻功很好吗”艾虎一脸紧张向智化问道。
“卢岛主外号钻天鼠,轻功自然是不俗的。”智化眯起凤眼,“可惜,比起一枝梅,还是稍逊一筹……”
“嘿嘿,小艾虎啊,你往后看就明白了。”房书安笑道。
艾虎点头,定眼望去,但见二人几乎在同一瞬间升到了同一高度,距离竿头的彩头皆仅剩半丈之遥。
“此时才是关键!”智化定声道。
果然,下一刻,但见卢方和一枝梅足尖同时点在那细细的竹竿之上。
两根竹竿同时一动,却是幅度大不相同。
卢方脚下的竹竿,晃动犹如疾风掠林,而一枝梅脚下的竹竿,却仅是微微一颤。
而这一轻一重的颤动,便是天壤之别。
下一瞬,但见一枝梅身形化作一道残影,扶摇直上,竟是在倏忽之间甩出卢方两身之距,距离彩头仅剩一身之距。
“好!就差一步!”迎亲团齐声高喝。
岂料就在此时,胜券在握的一枝梅突然脚下一滑,竟毫无预兆从空中坠了下来。
“怎么回事!”众人顿时大惊,定眼仔细一看,顿时大怒。
但见一枝梅的那一根竹竿最尖端部分,在阳光下泛出灿亮光芒,显然是被涂了滑油。
“太过分了!”
“居然作弊!”
迎亲团立时一顿嚷嚷。
“兵不厌诈!”白玉堂咧嘴一笑。
再看场上,卢方身形已经遥遥领先一枝梅一身距离,抬臂就可取到红花彩头。
而一枝梅――
一枝梅竟是已经到了地面,手里还捧着一个彩头。
“诶!”
众人皆是傻眼。
明明一枝梅比卢方落后,怎会先取了彩头!
“是衣带,一枝梅刚刚坠落之时,用衣带勾下了彩头!”裴慕文高声叫道。
“这不合规矩吧!”手举彩头从半空落下的卢方看着一枝梅,一脸苦笑。
“兵不厌诈!你们只是说谁先取到彩头便是获胜,又不是说谁先抵达竹竿尖顶方为获胜。”一枝梅笑得很无辜。
“说得好!”
“是你们作弊在先,我们这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迎亲团一阵欢呼。
“五弟,这一场是你们败了。”展昭高坐骏马,轻笑道。
白玉堂眉头跳了几跳,唇角一勾:“也罢,这一场就算你们赢了!不过,下一场――”
白玉堂桃眸猝然一亮,从卢方手中接过彩头,“啪”一抖,绑成彩头的红绸立展而开,迎风狂舞荡出,犹如一道赤色晚霞环绕白玉堂周身,红锦雪衣,美不胜收,瞬时灼亮众人眼眸。
“五爷我以红绸为鞭,邀战新郎官,不知新郎可敢应战”
展昭黑眸一闪,掌拍马鞍,红衣如风掠出,扫过一枝梅手中的彩头,顺势一甩,红绸犹如长链飙出,飘飞舞空。
“有何不敢!”
“新郎官,请!”
“五弟,请!”
两道朗音响起之时,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瞬时拔地而起,踏空直升云霄。
蔚蓝天穹下,红影白衣交错如火凤舞流雪,赤绸缠斗似朝光万道破金云,轩然霞举,惊昂天地。
一时之间,地面上观战之人竟是都看呆了。
直到一个诡异的声音响起:
“好!锦毛鼠白玉堂一招神龙摆尾攻破防线,抢占优势,不过南侠展昭身为江湖老将,关键时刻顶住压力,反手放出一记苍龙在天化解劣势。白玉堂不甘示弱,反手再来一招美人眼波媚,展昭又岂能中招,回身就是一记春风一笑,哇呀呀呀呀,这一场猫鼠世纪大战,当真是打得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砰!”
交击红绸在半空发出一声巨响,红白双影在半空同时一僵,瞬时落地,猝然望向同一个方向。
众人面带惊诧,顺着二人目光望去,然后,皆露出“哎呦我的娘额,不是我眼花吧”的牙疼表情。
但见开封府衙围墙之内,一人正趴在墙头之上看热闹看得颇为高兴,顺便还附带即兴解说词。
只是那身形,那样貌,还有那一双细眼……
分明是、是……
“金虔!”
“小金子!”
猫鼠双声合璧,滚滚冲破云霄。
没错,趴在墙头上看热闹看得十分起劲的那位――居然是今天的新娘子――金虔!
众人纷纷表示自己要晕倒了!
“找到了!”
“新娘子在这!”
突然,从开封府衙墙内传出数声高喝。
紧接着,只见两道人影蹭一下蹦上墙头,一边一个抓住了金虔。
左边那个,柳眉杏目,正是丁氏双侠的胞妹一枝梅的老婆丁月华,右边那个,巾帼飒爽,正是卢方的老婆白玉堂的大嫂卢夫人。
“把新娘子抓回去!”卢夫人向院内高喝。
丁月华顶着一张漆黑的俏脸,一把架起金虔纵身跃下围墙。
然后,就听围墙内一阵鸡飞狗跳。
“哎呦,我的新娘子,我的金护卫,我的小祖宗,这花轿都上门了,你妆还没上好啊!”
“快快快,赶紧把新娘给我抬回去!”
“是!”
卢夫人定定看了围墙内一眼,转头向府衙外众人挑眉一笑,露出泛着寒光的贝齿:“你们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
众人一愣。
下一刻,但见白玉堂、展昭赫然转头,一双桃花眼冷光四射,一双星眸寒光渗骨,齐齐扫向众人。
“是是是!什么都没看见!”
“什么都没听见!”
众人纷纷点头如捣蒜。
卢夫人露出满意笑容,纵身跃下墙头。
围观众人长吁一口气,又将注意力转移到这边的一猫一鼠身上。
白玉堂、展昭面面相觑半晌――
“噗!”白玉堂破功喷笑。
“咳!”展昭掩口清嗓。
“罢了罢了!”白玉堂华美俊颜绽出明亮笑意,“今日就当五爷我与你展昭战了一个平手。”
“多谢五弟。”展昭抱拳。
“是五哥!”白玉堂挑眉。
“那展某可否进去了”展昭笑问。
白玉堂一挑眉,长臂一展,转身高呼道:“迎亲队伍到!开门!”
开封府府衙大门缓缓打开,恭请迎亲队伍入府。
迎亲团一阵欢呼。
展昭俊逸容颜染上融融喜色,迈步向前。
一只白袖却突然拦在了展昭面前。
“展昭,今日五爷我放你一马,可他日若是你有半分对不起小金子……”
白玉堂抬眼望向展昭,一双桃花眼中明澈坚定,“五爷我绝不轻饶!”
展昭神色一动,静望白玉堂的一双星眸中精光如星河飞旋,良久,才渐渐静了下来,变作两潭深泉:“展某谨记在心!”
“花轿到!”
“迎亲队伍到!”
迎亲团一股脑涌了上来,喜气洋洋将展昭涌了过去。
霎时间,开封府府衙之前,沸腾一片,喜气洋洋。
白玉堂旋身看向迎亲团众人背影,雪衣飘渺,犹如一缕晨雾,淡净浅舞。
同一时间,开封府夫子院某四品护卫的宿舍……嗯,闺房内――
“我聚缘阁堂堂第一百一十一代金牌喜娘,今日居然险些砸了牌子!”一个身形高挑的妇人站在屋内,用手里的大红帕子拍着自己胸口,义愤填膺,“我竟然险些丢了新娘子!我简直是有愧聚缘阁历代祖师娘啊……”
“好啦好啦,一百那啥的喜娘……”卢夫人招手。
“是聚缘阁一百一十代金牌喜娘!”妇人执拗纠正。
“行行行,幺幺零喜娘,咱们赶紧吧,这花轿都临门了!”卢夫人急声催促道。
“啊!险些忘了正事!”幺幺零喜娘立即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卢夫人长叹一口气,转头望向正在完成最后一道梳妆流程的新娘,抹了一把汗。
“金虔,这是月华第二次给你梳妆了。”丁月华为金虔带好凤冠,掩口轻笑,“上次给你梳妆的时候,是想着怎么丑怎么来,这次嘛……想不到金虔你仔细打扮打扮,也是小美人一个呢!”
卢夫人上前一看,也掩口笑道:“展昭见到今日的金护卫,定会看傻了去。”
“哈哈――”金虔看着眼前一片模糊铜镜里自己模糊的倒影,实在无法苟同,“二位谬赞了。”
这镜子里人都扭曲成哈哈镜了,天知道到底被装扮成什么样子了。
算了,咱不奢求,能像个雌性生物就成。
金虔为自己设定了最低要求。
“快快快!吉时已到,新娘子上轿了!”
幺幺零喜娘一阵风又冲了进来,拔高嗓门喊道。
屋内顿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盖头呢!新娘子的盖头呢!”
“红绸呢!我记得刚刚明明放在这了啊!”
聚缘阁一众小丫头们乱窜一起,总算是找到了盖头,配齐了装备,给金虔全副武装完毕,正要送出门之时――
“啊!咱的包袱呢!”新娘金虔突然大叫一声。
“什么包袱”丁月华叫道。
“就这么大,咱放在梳妆台上的……”金虔一边比划叫道,“很重要的!”
“在这!在这!”卢夫人从梳妆台底下抽出一个红布小包,急急忙忙塞给金虔。
岂料塞的太急,金虔没接住,包袱掉在了地上啪一下散开,里面的东西顿时一览无遗。
一片诡异沉寂。
“哈哈哈,重要!很重要啊!”金虔手忙脚乱收好包袱往怀里一塞。
这一声,屋内众人顿时回神,立时又运转起来。
“新娘子上花轿了!”
一阵混乱中,金虔被人簇拥着出了闺房。
卢夫人和丁月华直直站在屋内,慢慢扭头抬头对视。
“卢夫人,刚刚金虔的包袱里……”丁月华两眼暴突。
“那、那是……”卢夫人眼皮乱跳。
半晌之后,二人同时爆笑出声:
“哈哈哈哈,真想看看展昭见到这东西时的脸色啊……”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这八个字对金虔来说,就是……
“重死了啊啊啊!”金虔坐在花轿内,头顶一个范小王在爷离京之前特意为自己送来的号称万里挑一昂贵无比的凤冠,觉得脖子后背腰椎整个都不好了。
至于十里红妆……
金虔在花轿里转了个身,从花轿窗口撩起一道小缝向外一看……
娘额!真有十里啊!
这一眼望过去,蜿蜒绵长,一眼看不到头……
白耗子……啊不,现在是五哥/六弟准备的嫁妆已经够夸张了,加上范小王爷又添了一份,还有包大人公孙先生另送的,外加大师父二师父送的好几车的名贵药材……
虽然很拉风,但是……
金虔又瞄了一眼外面人山人海的围观人群……
这根本就是显富招贼的节奏啊!
金虔欲哭无泪。
这不行,咱要早早盘点清楚,然后找个地方妥妥的藏起来才好。
“护卫府到!新娘下轿了!”
轿外传来幺幺零喜娘的高喝声。
轿帘挑起,清冷空气随着外面喧闹喜乐和众人欢呼声涌了进来。
“新人出轿,不踏地,入门庭!”
纳尼
不踏地那咋整飞进去
金虔一怔,然后低头一看,原来是地面上铺了青毡花席。
了解,是踩着毡子走……
“展某来就好。”
一道清朗嗓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金虔还未反应过来,就觉腰身腿弯被人一勾,双脚骤然离地,青草香气随着急掠而起的风声环绕全身,顿时将金虔给熏蒙了。
诶诶!诶!!
“展大人,这不合规矩――”
幺幺零喜娘的嗓音和周遭起哄声迅速远去,不用掀开盖头,金虔也知道自己定是被某只猫儿抱起,以绝世轻功足不沾地一路飞进了护卫府。
娘诶!幸亏咱还有个盖头遮遮脸……
金虔顶着一对滚烫的脸蛋子自我安慰道。
待金虔双脚再次落地,显然是已经到了护卫府的中堂。
“展护卫这是……”
“大人,这可能是江湖的规矩。”
“公孙先生所言甚是。”
“咳咳咳咳!”
“春敏的风寒之症还未痊愈”
“无妨,恩师不必担忧。”
“切,五爷我可不知道江湖上还有这等规矩。”
“俺就说展昭等不及了吧!”
“果然是猴急了!”
“哈哈哈哈!”
众人哄笑起哄声中,金虔能清晰分辨在场所有人。
包大人、公孙先生、白玉堂、颜查散、雨墨、一枝梅、丁月华,丁氏双侠、陷空四鼠、裴天澜、裴慕文、江宁婆婆、智化、艾虎、房书安……
大家都在啊……
“新人到!一拜天地!”
甄长庭的嗓音响起。
金虔心口一跳,呼吸一顿。
怎、怎么办,好像有点紧张……
一手温热手掌握住金虔的手,往前一引。
手掌中湿漉漉的汗渍显示身侧之人显然也在十分紧张的波段上。
跪地叩首的金虔觉得呼吸舒畅多了。
“二拜恩师――”
再次跪拜叩首。
“好好好!”医仙声线透出浓浓喜气。
“以后好好对我徒儿!否则,哼哼!”毒圣声线依然傲娇。
“夫妻对拜――”
身形转过,和对面之人跪地互叩。
就算隔着盖头,金虔也能闻到对面之人脸上的浓浓春意。
“礼成!送入洞房!”
冒汗手掌紧紧牵住自己的手,缓缓前行。
可每一步,都好似踩在了自己的心跳上。
买糕的,咱紧张的都想跑路了,怎么破!
洞房红帐暖,花烛映娇容。
展昭看着端坐在喜帐内的细瘦身形,仗剑江湖力战群豪也从未抖过半分的手臂如今却因手中的一杆秤杆微微发颤。
“新郎挑盖头,一龙挑凤,鸾凤和鸣――”
喜娘在身旁高声喊道。
展昭深吸一口气,将秤杆前端探入盖头之下,手臂一颤,盖头随着秤杆被挑了起来。
盖头下,新娘头上的凤冠栩栩如生,金光闪耀,更显得垂首后露出的那一小截脖颈莹白如玉。
展昭喉结不由自主滚动了一下。
“新郎坐右床,新娘坐左床。金银盘盛彩钱,行‘撒帐’礼――”
展昭撩袍轻轻坐在金虔左侧,看着金虔始终不肯抬起的脑袋,轻轻笑了起来。
“为何不敢看展某”
一身喜服的新娘身形一抖,赫然抬头,惊呼道:“啊!不紧张!不紧张!咱叫不紧张!”
“噗!”
周遭的喜娘喜娘小丫鬟们顿时喷笑。
而展昭,则是看着眼前的容颜,呆了――
细细风来细细香,照出轻盈半面状,但见那:细柳腰肢袅,远山眉黛轻,颊绯娇美胜凝脂,细眼流光意缠绵,非是绝代倾城色,却入心间,种情根,难自拔。
淡淡绯色红晕漫上展昭清俊容颜,一双黑烁眸子中,星辰沉落,闪闪流连。
周遭的侍候的小丫头连同见多识广的喜娘同时羞红了脸。
“咋、咋了咱的脸上有啥东西吗”金虔被展昭的目光看得心惊肉跳。
展昭轻轻摇头,修长手指轻轻拂过金虔腮边,绽出春色笑意:“好看。”
金虔整张脸腾得一下红了。
“嘤――”
距离展昭最近的两个小丫头乱喷鼻血。
“快快快,赶紧,开始撒帐礼!”幺幺零金牌喜娘一抹冷汗,高叫一声。
四周小丫头们立即红着脸运作起来。
“撒帐东,宛如神女下巫峰,簇拥仙郎来凤帐,红云揭起一重重。”
“撒帐西,锦带流苏四角垂,揭开便见娥面,好与仙郎折一枝。”
“撒帐南,好合情怀乐且耽,凉月好风庭房爽,双双绣带佩宜男。”
“撒帐北,津津一点眉间色,芙蓉帐暖度春宵,月娥喜遇蟾宫客。”
一时间,五色同心花果和祝词噼里啪啦撒在了账内。
展昭淡笑定定望着大红脸的金虔,时不时用手指接住不慎砸在金虔凤冠上的彩果。
那一双清澈目光,就如溪水一般在金虔全身流动。
看得金虔全身上下汗毛都立起来了。
整个脑袋都在叫嚣一句话:
猫儿用目光调戏咱!猫儿用目光调戏咱!
如此脑袋一团浆糊的状态下,金虔就这般迷迷糊糊的完成了剩下的合髻交卺礼。
“礼成――”幺幺零喜娘高喊一声。
“恭喜!恭喜二位新人!”
屋内喜娘丫鬟纷纷向二人再次道喜。
展昭回首向众人一笑,刚想开口道谢,不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嬉闹叫嚷声:
“新郎官,外面的客人可都等急了!”
“展昭,你可不能只顾着着和新娘子热乎啊,也要照顾照顾兄弟们啊!”
“嘿嘿,展昭,你再不出来,我们可就冲进去了啊!”
这一闹,顿将屋内的旖旎气氛给闹得干干净净。
展昭一脸无奈,转目定定望着金虔半晌,才开口道:“展某去去就回。”
“行!行!没问题!”金虔连连点头。
猫儿大人您赶紧走吧,您再看下去,咱的脑细胞就全体报废了啊!
展昭这才起身,一脸流连望了金虔一眼,才迈步走出洞房。
这一走,包括金虔在内的所有雌性生物都长吁一口气。
“哎呦呦,赶紧开窗子通通风!”
“娘诶,我的心啊,扑通扑通的,要命了!”
“赶紧的,给新娘子端些点心过来!”
“还有茶水!”
屋内喜娘和小丫鬟们纷纷忙碌起来。
“好!”
突然,新娘金虔大喝一声,从床上蹦下,摘下凤冠,开始撸胳膊挽袖子。
众人顿时大惊:“新娘子,你这是作甚”
幺幺零喜娘更是一个猛窜上前,抓住金虔衣服尖叫道:“金护卫,金祖宗,你又要干啥啊”
“嘿嘿嘿――”金虔细眼亮的惊人,“咱要做的可是民生大事!”
宴酣丝竹喜乐,觥筹美酒万盏;
护卫府正厅中堂,百桌酒席齐摆一堂,朝廷官员,富商乡绅,江湖豪杰,平民百姓欢聚一处,吃酒划拳,起座喧闹,热闹非凡。
展昭一身喜服穿梭在酒席中间,满面笑意给众人敬酒。官家、富豪、乡绅桌席都好说,基本都是一杯过关,可到了江湖人士这边,却是没那么容易。
“不行不行!展大人武功盖世,酒量怎么能比武功差,起码要来三大碗!”
“哎,少了少了!大喜的日子,自然要双数,来六大碗!”
“八大碗!来八大碗!”
被一众江湖人围在中央的展昭,看着眼前成叠的酒碗,一脸无奈苦笑。
尤其是那边的丁兆兰、房书安还有韩彰三人,叫得最响,跳的最高,一看就是不把你灌醉决不罢休的姿势。
“展某不胜酒力……”
“不行!不行,一定要喝!”
“展某的确不……”
“满上满上!”
眼看那些酒碗都要扣到展昭身上,忽然一抹雪色白影猝然插了进来,一把抢过了酒碗。
“喝酒是吧,行!先过五爷我这关!”
白玉堂剑眉高挑一笑,仰首灌下一晚烈酒,朝着众人挑眉一笑。
众人一怔,顿时就不干了。
“白五爷!您这是干嘛啊!”
“五弟,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
“白玉堂,让开让开,莫要捣乱啊!”
白玉堂把酒碗往身后一扔,蹭一下蹦上桌面,仰首大笑:“五爷我千杯不醉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今日我把话撂这儿了,谁喝倒了五爷我,才能去灌我身后这只猫儿!”
四周静了一静。
白玉堂环视一周,一脸不屑啧了一声:“切,一帮胆小鬼!”
众江湖豪杰顿时就炸了。
“来就来!难道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你一人!”
“兄弟们,今日就是我们大败锦毛鼠白玉堂的吉日啊!”
众人立即端着酒碗扛着酒坛就冲了上来。
“白兄!”展昭面色一变,急声呼道。
白玉堂回首一笑:“妹夫放心,五爷我一人绰绰有余!”
言罢,高声大笑:“放马过来!”
皎洁月光下,那一剪无瑕雪衣随风舞逸,迎着千碗万坛,当真是英雄无限,当关无敌――
才怪!
半柱香后,白玉堂翘脚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地上醉的歪七扭八不省人事的一堆人,啪一声展开折扇,一脸嚣张:“就这等酒量,还敢跟五爷我叫板,真是不自量力。”
“哇,白五哥,你这酒量可真绝了!”艾虎一脸惊诧。
“他哪有这等酒量,明明是之前先服了一颗金护卫的解酒丹!”智化凤眼弯弯。
“哎呀,五弟啊,你这也太不厚道了。”韩彰看着地上的人堆,频频叹气。
“怎么难道真看着他们把臭猫灌醉了”白玉堂挑眉。
“起码让我们多乐呵一会儿嘛。”房书安嘟着嘴。
“白兄,今日多谢了。”展昭松了一口气,上前向白玉堂一抱拳。
白玉堂望向展昭,桃花眼中如水波荡漾,唇角勾起一抹坏笑:“臭猫,不必谢你五哥,今日我帮你,只是为了――”
说着,目光扫向周围众人。
众人齐刷刷露出奸笑。
展昭一怔,还未回过神来,就被一帮人簇拥着推向了洞房方向。
“闹洞房啦!”众人欢呼齐声响起。
“师父,陷空岛五鼠不是娘家人吗怎么还闹洞房啊”追在人群后的艾虎向身边的授业恩师问道。
“他们啊,估计是去闹展昭的。”智化一副世外高人姿态,可是脚下的步子一点也不慢。
“也对,谁若是敢闹金虔,估计白五哥第一个翻脸。”艾虎点头道。
“哼,无聊。”缀在最后的雨墨一脸阴沉。
“那你还来干嘛!”艾虎扭头一脸不屑。
“我高兴。”雨墨偏头。
智化一脸无奈看了这二人一眼:“好了好了,前面就到了――唉”
艾虎、雨墨顺着智化目光方向望去,也皆是一愣。
只见乱哄哄的队伍在洞房门前停了下来,而且呈现一种诡异的沉默气氛。
而在新房门外,一众喜娘丫鬟直挺挺站在门外,个个面色苍白,甚是诡异。
“出了何事”展昭上前一步,凝声如冰。
众人也是沉下了神色。
一众女子却是神色僵硬,竟无法说出半字。
展昭神色一变,一掌拍开门扇,闪身入门。
众人瞬时鱼贯涌入,定眼一看,都惊呆了。
洞房之内,红烛摇曳,红帐喜庆,美酒佳肴摆在桌上,香味扑鼻。
一切都正常无比,除了――
新娘金虔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