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婧妍回到公寓, 在玄关处换完鞋走进客厅,不知是及腰的长发随意披散把视线遮挡,还是她心情不好有点魂不守舍。
“嘶”
她撞到了大理石茶几凸起的角。
一阵锥心刺骨痛袭来。
她索性抱着头蹲下哭出声, 憋了一路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决堤。
正在阳台上晾衣服的沈父听见女儿嚎啕大哭的声音,冲进客厅将她扶起来。
“妍妍, 怎么了放学的时候还给我电话说要跟墨瑾尘吃饭呢”
沈婧妍只是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父女坐在沙发上, 沈婧妍哭了好一会儿, 情绪才渐渐平复。
沈父递给她一杯温水, 她大口喝掉, 淌了一脸泪水的脸看起来有点狰狞。
她终于沙哑的开口,“爸爸,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 至少让我心无旁鹫高考结束要之后也好啊。”
沈婧妍把墨瑾尘刚才说的那些话转述给了父亲听,然后就安安静静缩在沙发里,双眼无神的看着沙发对面的落地窗外,漆黑无边的夜空。
良久, 沈父才道“我当多大的事,情侣之间都会吵架, 何况你们的关系还没有明确。”
见女儿还是无动于衷, 沈父又道“你跟墨瑾尘的感情不是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可以挑拨离间的, 男人嘛,难免有时候会迷失自我,你也别把墨瑾尘看的太紧。”
沈婧妍终于回了些神, 有些恍惚地看着他“爸,你跟我出出主意。”
沈父道,“首先, 南宫泽那边,你每天都得发发微博,一定要写很想他之类的,他暂时不能联系你,肯定会通过别的方式了解你的近况。”
“瑾尘呢”
“这两天先不要联系他。”沈父道“纠缠不休是大忌,他不是过段时间要生日了吗你就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联系他,然后搞点回忆杀之类的礼物跟言语让他重新记得你的好。”
沈婧妍点点头,“我知道了,暂时别联系他。”
她站起来,刚才身心疲惫的感觉舒坦了不少,刚准备去洗澡休息,沙发上的沈父叫住她。
“他不是说你有困难的时候,他一定会帮吗”
沈父的
笑容逐渐令人毛骨悚然“乖女儿,人家都开口了,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就不懂的怎么顺藤而上吗”
沈婧妍没他那么老谋深算,略带疑惑的看着他“你刚刚又说纠缠不休吃相难看。”
“凡事有个度嘛。”沈父也不便把女儿逼太急,他站起来,拍拍女儿的肩膀道“先高考完之后再说。”
沈婧妍回到房间后,沈父去到阳台抽烟,事情的发展的确不如他所预想的那样,“妍妍啊”
他望着夜空长长地叹了口气,“当年我好不容易设计,让墨瑾尘遇到你,你可别让我失望啊,谁能想到,他是那个人的私生子。”
顾家别墅二楼的书房内。
饭后顾圆圆喝着杨枝甘露糖水,对顾父雄心勃勃地展示她的宏伟霸业。
她在一张a3纸上写写画画,勾勒大致的轮廓。
“爸。”顾圆圆一本正经地说“趁现在公司有钱,我们独立注册一家娱乐公司,至少表面上,要跟顾氏没关系。”
顾父嗯了一下,坐在书桌前的真皮转椅上,有些好笑地说“你才高三,马上要高考,就算想进娱乐圈,也等上了大学再说。”
“那就太晚了。”
顾圆圆实在是等不了。
毕竟按照小说的走向,她家半年后就要面临破产,现在已经过去三分之一时间了。
“晚”顾父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一面雄心壮志的女儿“圆圆,你之前就老是叫我快回来,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爸爸。”顾圆圆明明是个女儿,但现在他们两个人的位置仿佛颠倒了。
她开始将未来可能出现的利弊关系,一一梳理给父亲听。
“首先,爷爷留下的几亿资产已经严重缩水一半,证明你以前的管理方针有问题,我们再继续一意孤行下去,顾氏倒闭是迟早的事。”
听到“资产缩水”、“倒闭”等字眼,顾父的表情明显难看起来。
他知道自己不是块做生意的料,从小就没有宏图大志的他却偏偏有个白手起家,从农民逆袭成富豪。
他能怎么办,赶鸭子上架的。
“我不是怪你。”顾圆圆递过来一杯热茶,适时地安慰他“顾氏这么大
的企业,爷爷又是在最鼎盛的时期重病去世,爸爸,我知道这些年你辛苦了。但既然现在顾氏的危机越来越大,我们必须想办法,进军别的行业,看看能否绝地反击。”
“那为何,不直接让顾氏成立一个娱乐事业部。”人资管理方面,直接用顾氏的人,不是可以节省一大笔人工开支。
顾圆圆摇摇头,在a3纸上写下“墨瑾尘”三个字。
顾父亲眉头皱起来,面色凝重,“我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能这么快发家。”
“他时时刻刻盯着顾氏,所以,我们独立一家公司出来,至少在成立初期,不被他发现,不然”
顾圆圆的眸子沉了沉,“依他的性子,一定会打压。”
“圆圆。”顾父想起自己女儿这次被无辜牵连绑架的事件,至今仍然心有余悸。
他看着女儿,严肃地问道“你跟墨瑾尘,私交怎么样”
顾圆圆被他问得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就很普通的那种认识,还不是因为之前沈婧妍住在这里,他老是过来找她嘛。”
顾父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女儿的一通轻描淡写的解释而有所缓解。
相反,他更加担忧了,“我可是听说,他为了救你,受了很重的伤。”
这就有点尴尬了。
顾圆圆突然间觉得书房的冷气一点也不足,她都快热死了。
她站起来走到门边将空调的温度调至24度。
“其实当时吧。”她慢吞吞地走回书桌那边,一边再次替父亲斟茶一边若无其事道“他就是觉得愧疚呀,本来就是他的仇家要抓走的人是沈婧妍,我是被搞错对像的炮灰,而且这次还差点把泽哥哥也卷进去了,还好他只受了点轻伤。”
顾父语重心长地道“你别想哄骗我,这几个月我通过分公司业务上的项目,跟他也算是交过几次手。”
“圆圆。”顾父忧心忡忡地说“他不是一个会有愧疚这种情感的人,你是没见过他在生意场上的狠辣手段。”
怎么可能没见过,我可是切身体会过。
但顾圆圆不能说,有些事越说就越解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