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余和温司屏晚上十点多才回来。
家里只有两间房,温司屏要去收拾房间,打算让江承和林景余睡一屋,她和温简一个房间。
温简制止了她,她爸妈常年聚少离多,她并不想剥夺他们难得的共处时间。
“我已经给江承在楼下酒店定了房间了,妈您别麻烦了。家里床小,江承和爸都长手长脚的挤一块儿难受。”
“床是小了点……”温司屏也有些不好意思,“实在不行让你爸在沙发凑合一晚,别江承每次过来都让他去住酒店……”
“阿姨,没关系的。”江承微笑打断温司屏,“酒店就在楼下,没几步路,来回也方便。”
林景余也插了话进来:“他们喜欢住哪儿就住哪儿吧,都是一家人也不用那么客气。”
温司屏只好点头:“那也行,要是酒店住不习惯你就回家里住,家里小是小了点,但挤挤还是能住的。”
江承笑点头:“好。”
酒店还是江承上次过来定的那家便捷酒店。
温简送江承过去。
办理完入住,温简手往身后小区指了指:“那,我先回去了?”
江承挑眉,静静看她不动。
温简也没真打算这么快回去,人很自动自觉地搂住江承胳膊。
“我陪你上去。”
房间就在二楼。
刚进屋,江承反手把门关上,搂着她吻就落了下来。
刚才在家里本来就有点被强行打断的意思,温简也有些忍不住,拉下他的头也吻了上去。
江承直接将她压抵在了玄关墙壁上,一手托着她后脑勺一手贴着她背,吻得越发深重。
两人都有些热切,但又还保持着丝理智。
“怎么办,今晚不想放你回去了。”
含吮着她唇,江承低声呢喃,低沉沙哑的声线勾得温简越发心痒痒。
“那要不,我给我爸打个电话,说你受伤了,我留下来照顾你?”温简也跟着呢喃,“但受什么伤好呢?你还能受什么伤啊?这套把戏我爸二十多年前就用得炉火纯青了。”
江承轻笑,压着她唇又重重吻了下去。
“你说民政局怎么也不搞个24小时开放窗口?”微喘的嗓音不无遗憾。
“大概是为了帮女孩子们提防你们这些心术不正的男人吧。”温简气息已乱得说话有些不成句,“夜色容易使人迷乱。”
低低的笑声在唇边再次响起时,温简已被江承一把抱起,惊得温简下意识搂住了江承。
江承直接将她抛扔在了床上,高大的身子也朝她压了下来。
温简担心推他:“你还真打算不让我回去啊?”
“嗯。”江承含糊应着,低头含着她唇来回轻吻,低哑的呢喃也随着他有一下没一下的吮吻慢慢逸出,“就不知道在你爸眼皮底下拐他宝贝女儿夜不归宿,以后会不会连你户口本都找不着。”
温简被他撩得也有点不想忍了。
“你可以试试……”她喘息着与他回吻,“大不了,到时我帮你找……”
她的反应换来江承低低的笑声,他的手没入她发中,捧着她的脸,渐渐加深了这个吻,原本还是想着克制的,不能真不让温简回去,但吻着吻着就失了控,屋里气氛随着彼此渐重的喘息变得旖旎时,温简手机响了。
江承不得不停下,把温简抱在胸前平复气息。
温简也稳了稳气息后才摸过手机接起。
林景余打过来的。
“今晚回来吗?”
他这话问得很有技巧,不直接叫她回去,也不问“不回来吗?”,反而是把决定权留给了温简。
温简和江承互看了一眼,努力克制着气息平稳回他:“回啊,正准备回去呢。”
“嗯,路上注意安全。”林景余挂了电话。
江承垂眸看她:“怎么听你爸声音,似乎有点遗憾?”
“没有吧。”温简挠头回想,她爸声音和平时一样平稳啊,没有松口气但也不像有遗憾的感觉。
江承笑笑,翻身坐起:“走吧,我送你回去。”
人把温简送回到家门口,抱着她腻歪了会儿才放她进去。
温司屏已回房,林景余看到温简也只是平静说了句:“回来了?早点休息。”
温简有些心虚,也格外乖巧地点点头,想看林景余是不是对她的回来很遗憾,但从他平静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让她早点休息后就回了房。
温简回房里洗漱完,人在被窝里偷偷给江承打电话:“我怎么也感觉我爸好像有点遗憾?难道是嫌弃我这个电灯泡太亮了?”
江承:“要不我回去接你?”
温简:“还是别了吧,要是揣错圣意,你真打算让我给你找户口本啊。”
江承低低笑:“好了,逗你的。你身体刚好,不能熬夜,赶紧睡。”
温简:“嗯。”
——
江承在南城陪温简过完周末才回的松城。
他已回省厅述职,把钟玉明案牵扯的人事和公司等相关案情和证据一并移交检察机关。
何建集团作为钟玉明在国内最大的洗钱公司,也一并被查处,何建离作为公司法人和直接参与人也被依法逮捕。
何邵自何建离出事后便也失去了联系,电话关机,微信不回,人也不在家。
但警方在两天后收到了何建集团犯罪的匿名证据和一些残缺的账务。
是何邵提供的,匿名信封上有他留下的字。
江承认得他的字。
但何邵依然音讯全无。
何建集团的查处工作和何建离的逮捕工作并不是江承明面在负责,但缉捕那夜何邵撞破江承温简身份,何建集团被查又是与钟玉明贩.毒案相关,何邵不可能猜不出江承在其中的角色。
江承一开始并没有想过要利用何邵,就像他最初并没有想到会查回到他的家乡松城一样。
他最初经手的案子远在东南亚,只是没想到一路查着竟查回了松城,查到了何建集团。就像当年林景余一样,他最初经手的案子也远在国外,只是潜伏期间被案子牵着回到了松城,这个时候抽身或者换人,都意味着前功尽弃,但不抽身,却也是风险倍增。
江承是权衡许久以后才选择了继续。
好不容易有了钟玉明的线索,他不想让这十年的努力功亏一篑。好在十年前他和家人闹得人尽皆知的决裂给了他很好的掩护,只是案子牵扯到何邵家,对于何邵却是怎么也绕不开的。
江承很庆幸何邵还和十年前一样,没心没肺没长心眼,对公司经营不上心,也没有参与到任何违法犯罪活动中。
但对于何邵,江承是心里有愧的。
这种愧疚自从何邵失联后就一直在江承心中挥之不去。
他没有刻意去找何邵,如果何邵不想见他,找到了也没用。
但江承没想到,何邵会主动找他。
周一下班回到小区时,江承看到了坐在树下长椅的何邵。
人正盯着远处失神,面容有些憔悴。
相较于出事前的神采飞扬,何邵沉默了许多。
何邵也看到了江承,站起身。
“聊聊吧。”他说,和江承还隔着段不短的距离。
江承点头。
两人并没有去餐厅或者酒吧类的地方,只是在小区附近的江滩公园,沿江慢行。
夕阳下的江滩公园热闹却又静谧,到处是遛娃的老人和散步的情侣,有种岁月静好的祥和安宁。
“从一开始就在利用吗?”何邵没有看江承,只是平静问他。
江承也没有看他:“不是。”
何邵是他这十年来唯一还保持联系的朋友。
倒不是他对何邵感情多深,而是何邵习惯于找他。
哪怕隔着个太平洋,何邵也能锲而不舍地通过关系辗转找到他的联系方式,而后联系上他。
只是江承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他选择的路荆棘丛生,惊险万分,并不适合与身边人有太多牵扯。
因此这些年来对于何邵他向来是冷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