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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之战(十二)

唐措及时救下了安娜大婶, 但是很可惜, 吉伯特先生已经在家中被杀。唐措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倒在客厅的椅子上, 抱着酒壶像睡着了似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口,脸上甚至还带着笑。

他死于精神类的魔法攻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死前已经喝醉了,死亡过程很短,并没有遭受什么痛苦。甚至于他可能到死也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里再不会醒来。

目标人物死亡是件很棘手的事情, 而且吉伯特先生应该是在今天刚回到月隐之国, 回来之后就在家中喝酒,接触过的人无限趋近于零。

谁会知道他究竟给塞西莉亚准备了什么样的回礼呢

唐措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问了安娜大婶, 果然得到了令人失望的答案。好在安娜大婶把自己的回礼带在了身上,在唐措提起塞西莉亚时, 很爽快地交给唐措,托他转交。

那是一块手绢,安娜大婶自己绣的花样, 据说是仿照百花王国的新样式做的,针线上都淬了花香。

看一眼任务面板, 支线任务的进度条已经变成了“献给塞西莉亚13”,还剩下两个。唐措先将吉伯特先生为塞西莉亚带回的信件拿了, 进度条没变,可见信件并不算回礼,吉伯特先生还准备了其他的东西。

唐措先检查了一遍尸体, 又把马车上装着的所有货物全部翻找了一遍,从中找到手串、头花、布匹、各类装饰物若干,但没一个能触动进度条。

任务卡死在这里,陷入僵局。路易十四对唐措的行为感到好奇,甚至因此放松了对唐措的灵魂侵袭,问“你在找什么”

唐措“一份礼物。”

“还是给塞西莉亚的”路易十四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疑惑,“这不合常理。在现在的情况下,你连他们的生命安全都没办法保障,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去找一份礼物”

唐措“我说了你也不懂。”

路易十四“哦”

唐措“西西里特大陆没有一个人会懂,这牵扯到一个秘密,一个有关于世界真实的秘密。”

可是给一个普普通通的面包店姑娘的礼物,怎么可能扯得上什么世界的真实在路易十四看来,唐措说的话未免太忽悠人。可唐措天生就长着一张能让人信服的脸,极具欺骗性,哪怕现在换成了西奥多的脸,他平稳的语气,一以贯之的表情,都还是能让人觉得他没有说谎。

更重要的是唐措确实没有说谎,给塞西莉亚的回礼关系到支线任务,支线任务指向副本,副本代表了永夜城的存在。

永夜城是什么

是世界的真实。

路易十四再聪明绝顶,也不可能猜到他身处的世界只是一个副本,而他不过是一个副本里的nc。他疑惑着唐措的话,问“你觉得这样就能引起我的注意,为你自己争取时间吗”

唐措“我确实是这样打算的。”

路易十四再次为唐措的直白而感到惊讶,他忽然发现,这个孩子跟他想象中的白骑士家族的正统后裔,很不一样。

而紧接着唐措就又说“要不要上钩,随便你。”

轻笑声传来,路易十四没有答话。

唐措的脚步不停,凭他侦探的直觉,迅速在吉伯特先生的家中翻找可能有用的线索。路易十四见他找得这么认真,不由又信了一分,问“那个男人都死了,你觉得你还能找到”

能。

唐措很肯定。这不是他对自己太过自信,而是基于事实的判断。从尸体的温度和僵硬程度判断,吉伯特先生已经死了一会儿了,早于唐措触发支线任务的时间。

永夜城再怎么严厉,也不会给玩家安排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吉伯特的死也许会给任务增添难度,但绝不会堵上通关的路。

一定还有什么线索能够指向吉伯特的回礼。

皇天不负有心人,唐措重返马车,最后终于在马车里发现了一丝端倪。

吉伯特先生虽然号称拥有一个商队,但其实队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会在离开月隐之国抵达法兰后,再雇佣几个经验丰富的帮手陪他去各处进货。唐措问了安娜大婶,她也证实了这一点,并说明每次吉伯特先生都是一个人回来的。

可这马车里,除了吉伯特先生留下的痕迹、刚才安娜大婶留下的痕迹,还有属于第三个人的东西。

一块碎布被卡在座椅的缝里,碎布很小,一点点布头上拖着几根丝线,像是人坐在这里时,衣摆不小心卡进缝隙里,站起来不小心扯坏的。碎布留下的痕迹很“新鲜”,但这块碎布不属于吉伯特先生,他的衣服完好无损,布料也对不上。

吉伯特先生相对富裕,常穿的衣服料子都很好,而这块布看起来更适合一个长工、一个四处流浪的赏金猎人

总而言之,有人跟吉伯特先生一块儿回来了。不管他是谁,这一路上他跟吉伯特先生一定有交流,或许会知道吉伯特先生为塞西莉亚准备了什么礼物。

现在的问题是,该去哪里找他。

还有一个问题是,靳丞怎么还没找到他,青藤同盟的人没把自己的行踪报出去吗

此时的靳丞已经收到了关于唐措行踪的信息,但他无法抽身。先前,在得知地下宫殿的存在后,他立刻派人去查可能存在的宫殿的其他入口,结果城里的还没查出来,查到了城外的。

在城内的警钟敲响后,月隐之国的各处城门就已封闭。十分钟前,一名青藤同盟的成员带着伤从大漠而来,叩响了城门。

城外距离大约十里的地方,茫茫黄沙里,也有一个地下宫殿的入口。打开入口的是玫瑰教派的人马,只是他们在进去的时候,恰好被一波从法兰公国赶来的青藤同盟援军发现。

双方发生激烈打斗,青藤同盟的人追着对方杀入地宫,只留了一个人前来报信。

“你说白衣主祭”靳丞蹙眉。

“没错,确定是穿白袍的。只是他一直被保护着没有出手,所以也不敢断定他到底有多强。”

“法兰公国,凯尔特在吗”靳丞又问。

“在,他也进去了”来人稍显激动。凯尔特果然没骗他,他认识兰斯洛特。而老熟人凯尔特的出现也让靳丞心里有了猜测,这位或许是他们的队友。

如果池焰是巴兹,排除他和冷缪,那剩下最后一个就是荣弋。由荣弋对上白衣主祭,情况或许还不算那么糟糕。

可现在地宫里的人就有点多了,多个入口的出现也让它变得不再安全,里面还有那么多的孩子。

最重要的问题是,地面上的人手也不多。玫瑰教派大量涌入,而地宫的出现把战场切割成两个部分,一个地上一个地下,想要两头都顾,往往就会全面失守。

此时此刻靳丞已经站到了城中那座最高的钟楼上,扶着栏杆远眺整个月隐之国。他蹙着眉,飞快地权衡利弊,脑海中又不由想起了国王的脸。国王恳切的话语还在耳畔回响,靳丞扪心自问,他到底能不能达成他的期盼。

在明知月隐之国必定沦陷的前提下,是否还要去追寻那一丝渺茫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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