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唐嘉舒跟自己的弟弟陆星黎差不多的年纪,相差一级,江诺也并没有什么压力。
唐嘉舒听到江诺这么说,一时之间怔住了,也坐端正了身体,开始乖巧听课了。
认认真真的做了一套卷子。
江诺低头整理着初中的重点知识,唐初萦是她的好朋友,既然唐嘉舒是她的弟弟,江诺也自然会尽力,她认真的批着错题,然后讲解,卧室里面灯光明亮但是并不会刺眼。
温和的颜色。
“你讲的就是不一样,比那些刻板的老教师好多了。”唐嘉舒转着手中的中性笔,“跟我哥差不多。”
江诺合上了笔记本,眼眸没抬。
“你哥”
唐嘉舒口吻很骄傲,仿佛那些成绩是自己的一般,“嗯,我哥可厉害了,高中的时候获得了很多次数学竞赛奖。”
江诺淡淡的笑着,诚恳的说,“二少爷也非常的聪明。”
唐嘉舒没有想到江诺会这么说,看了一眼江诺,她在整理资料,手指纤细修长,指甲干净圆润。
自从这一天后,江诺没有在唐家继续当补课老师,找了一处图书馆的兼职,中间唐初萦找过她两次,江诺都拒绝了。
她确实没有想到唐初萦的哥哥就是那位唐先生。
江诺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可是活到了这19岁,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也没有过歹心,唯一一次觉得羞愧的无地自容,就是用捐献为名义跟那位唐先生要了20万。
还了养父的赌债。
寒假期间,市里的图书馆借书还书的人多了起来,江诺每天都会准时来这里,带上白色的手套,将还回来的书一一扫码归类。
“小江,今下午多留一回儿,把这里打扫一下。”
有人喊她。
江诺点头,“张姐,我知道了。”
下午打扫的时候,张姐跟江诺一起,两人擦着玻璃,张姐40来岁,是这里的管理员,女儿在上高中。
时光枯燥无聊。
干活的时候,总是会闲聊几句。
“小江,听你的口音,是城北新区的吧。”
北城新区,老县划的区。
“是。”
“像你这种上学还在外面兼职打工勤俭节约的孩子,还真的不多了。”张姐很感叹,感叹自己的女儿花钱多,到处都要消费,当今社会,什么都需要钱,什么舞蹈班,钢琴班,还有各种补课。
江诺笑笑,没有作答。
人生来就没有公平选择,要是有,都去富贵人家投胎去了
年30那天江诺才回到了家里。
她并没有带很多东西,几本书,几件衣服,一个小行李包拎在手里,陆星黎在前面的路口等着她,接过了她手里的包,少年长高了不少,走在前面,地下的影子被灯光拉的很长。
回到了家。
蒋玉舒在洗菜,陆浦江在客厅里面看电视,江诺走过去喊了一声叔叔,然后上楼把东西一放,就去了厨房帮蒋玉舒做饭。
蒋玉舒穿着毛衣,洗菜的时候把袖子往上捋了一下,怕打湿了,江诺看见她手臂上有一道淤痕。
“妈,你怎么弄得。”
“没怎么。”蒋玉舒有意回避,“你也知道我走路不方便,跌倒了一下。”
江诺弯腰切菜,手中刀刃锋利,听到蒋玉舒的回答,她手指捏紧了刀柄,过了几分钟。
她才安静的说,“妈,我年后初6就回去。”
“怎么这么早,在家里多留几天啊。”蒋玉舒不高兴,“你自从上了这个大学,连个假期也不回来了,你怎么,也要等到过了15在回去啊。”
“我找了份兼职,初三就得去。”
江诺以前上初中的时候就问过蒋玉舒,为什么不跟陆浦江离婚,蒋玉舒总是说她不懂事,一直到现在,江诺或许能明白很多,蒋玉舒骨子里面有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生下了陆星黎,家庭感太深,再加上双腿不便,自卑懦弱,平时出去买菜在街坊邻居面前说话都没有底气的一个女人,离婚对于她来说,天大的事情。
天塌了,就算陆浦江把她打死了。
也不可能离婚。
但是她依旧坚持,希望蒋玉舒跟陆浦江离婚。
她看不起陆浦江这样的男人,赌性成瘾,喝醉了酒动手打人,小时候江诺就见过几次,每次陆浦江喝醉了回来,蒋玉舒都不准她出来,让她在卧室里面待着。
年后开春。
四月份。
上午的课刚刚上完,姚辛跟安梓桐正在问她中午去哪里吃江诺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江诺接了电话。
“喂,你好。”
“姐,你现在有空吗”
打电话的是陆星黎。
“有。”
“那你来一趟吧,别跟妈说,我在城西派出所
江诺跟姚辛她们几个说自己有事,让她们先去吃,然后一路打车赶到了城西派出所。
女警官说,“打了人,都年纪轻轻的小孩子,脾气也都不算好,刚刚还在这里嚷嚷了好几句。”女警官看了一眼江诺,因为对方看上去很年轻,应该也是学生模样,“你是陆星黎姐姐”
“是。”江诺跟着女警官往前走,“谁打了谁,严重吗”
女警官多看了一眼江诺,这个年轻漂亮的女生过分的冷静,“不算轻,对方家长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