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就会这样倒在血泊之中,失去意识直到心跳停止大脑死亡,进入真正的永眠,但不曾想越来越模糊的视野中竟然会映上熟悉的少年陌生的神情,那是暴露了慌乱,极其着急的模样,说实话这样的表情出现在太宰的脸上,当时的他觉得有趣极了。
所有人都认为太宰他聪明狡猾,不着边际,凯凯而谈,但他所认识的太宰是个将自己埋藏的很深,缩在孤岛上全然不懂得感情交流的孩子,或许正是这样,他才会只敢在最后大言不惭的说些荒唐话吧。
因为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够帮到对方。
“怎么了,织田作,你的表情有些奇怪哦!”太宰治凑了过来,深棕的瞳孔直直的盯着织田柳吉。
“我想起了我死的时候你着急忙慌要给我找医生时候的情景。”柳吉说道,“你那时情绪中带着的慌乱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恐怕是他见过少年所有模样中最真实的表情了。
“不是哦,那不是第一次,你见过的。”太宰治毫无间隙的接话道,表情是绝对的认真。
“不是第一次?”织田柳吉一愣。
“你忘了吗?我对你说不要去找纪德,劝了你一大堆话,但是你不理我,转身就走,我伸出手想要拉住你,但是连你的一角都没有拉住。”
那个时候……织田柳吉想起来了,确实不是第一次,在他做出为孩子们复仇的决定,打算赴与纪德死战之约时,对方露出了这样的表情,说了一通全然想不到那样的话会从太宰口中说出的话,少年绑满绷带的手伸向了他,但那是的他并没有做出回应,他被悲伤与愤怒泄了气,对一个心存死志的人又如何能够要求从他那里得到回应。
太宰他太复杂,但又似乎很单纯,比起中也干部还要单纯,这个想法要是让其他人知道,怕是要笑掉大牙吧。
太宰是个总是在寻求着些什么的人,他觉得自己无法帮助他,也无法靠近他,太宰确实在黑暗中行动的如鱼得水,但却并非是天生就应该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他是透明到不可思议的介质,在表面可以涂抹任意的色彩,却绝对无法渗透。
看来他对了,即使是彩色,是善良的颜色,依旧可以涂抹到对方的身上,成为一件量体合身的外衣。
“知道吗?在武装侦探社工作的时候,我偶尔会想,要是早点知道这个地方的话,织田作一定会成为我的前辈的。”太宰扯开话题,就像当初在lupin酒吧时有一搭没一搭的谈天。
“是吗?”织田柳吉静静的注视着太宰治,看着对方绑满了绷带的四肢手舞足蹈的像个孩子似的一脸烂漫的描绘着,生活在阳光下似乎真的能改变很多,当时的提议还好说出来了。
“是哦,那里的环境绝对适合织田作,老板和织田作一定很和的来,而且很适合养孩子,老板养了一个,我顺便也捡了一个,说起来那个地方虽然是合法机构,但童工确实不少哦,织田作来的话,大概会开幼儿园吧。”太宰兴致勃勃的说道。
“对了,想要成为甲子园选手的孩子是叫做优对吧。”太宰治食指指腹贴在下巴上不确定的问道。
“不是,是克己,优是喜欢玩游戏机的孩子只是他有一顶棒球帽,还有爱看书的是真嗣,女孩子是咲乐。”织田柳吉一一的纠正道,都是一群可爱的,应该拥有未来的孩子。
“嗯,对了,关于那些孩子啊,其实作之助和我说了,在爆炸的瞬间注视着你的织田信长开启了时光机,将他们转移了,因为不是合适的审神者人选,就将他们送往了其他的世界。”太宰治微笑着说道,他摊摊手“因为是织田作所珍视的人,暗暗的帮了下忙,所以当时和纪德的死战还真是冤屈呢。”
“太宰,我家里面有洗洁精,还有洋酒。”织田柳吉突然说道,他平和的语气带上了些许激动。
“嗯?”太宰治眨眨眼,“织田作你这是要?”
“当然是庆祝了,喝一杯吧,以洗洁精为基底的鸡尾酒对吧,我给你调。”织田柳吉站起身,走向厨房。
“……”太宰治张了张嘴巴,织田作果然是他的好朋友。
“好啊!但是我想要干杯的事情还有很多,所以,我不能一杯就醉,织田作为我专人的特调还是等更重要的场合再做好了。”
“这样吗?”织田作放下手中已经打开了的洗洁剂。
“嗯。”太宰点点头,“等更加重要的时候,更加激动人心的时候。”
“那样的话,是怎样的时候?”织田柳吉问道。
“我也不知道,因为无法想象,所以无法形容,但我知道那个时刻一定会有的。”太宰治看着黑云密布,没有月色的夜空道,“那个时候,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给我洗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