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沉浸在这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打油诗中的小雀斑赶走, 容月为今天的会议做了总结。
“未来三个月, 星月部落的工作重点。”
“第一, 按照我的提议,把未来部落的结构重新规划好, 全力建造抗寒抗雪灾的房子。第二、种田和养殖小组,努力完成定好的目标。”
容月道:“第三,也是重中之重。我会和天阳商量, 临走前,制定出一套犯罪后的量刑制度,设立刑堂。”他转向羊家三兄弟:“由你们三个暂时管理。”
三人惊得差点跳起来,容月抬手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同时, 你们也要接受大家的监督。如果有人表示你们滥用职权, 那等我回来,你们就滚吧。”
羊三兄弟感动得就差扑上去抱容月的大腿,可其他人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个上面。
“什么叫临走前!月祭祀, 天阳大人,你们才回来两天!”
容月说:“这就是我要跟你们讨论的最后一件事。我和天阳, 要去一趟星野。”
今天在场开会的人不少, 盐部刚加入的新人也都在。其中反应最大的却是宝地:“为什么要去星野!”
他激动道:“师父!星野很危险,许多人进去就出不来!出来了也浑浑噩噩,记不得里面发生的事情……”
“是啊是啊,为什么啊听说里面药草珍贵,可是我们生病受伤都有月祭祀啊。”
“对对,还有月祭祀呢……”
“别吵了!”越冬大吼一声:“听月说完!”
寂静中, 容月缓缓说道:“去那里,是处理一件私事,和部落无关。这一次,我会带走桑露和越冬,还有大狗二狗,其他人全都在各自的岗位上。”
“我相信你们,就算少了几个人,你们也可以把部落管理得很好。”
“别的别问了,散会吧!”
容月昨天就找桑露和越冬说了这件事。越冬这才知道,天阳中的毒并没有被治好,因此今天一露面就心情不佳,满面寒霜。
平时憨厚的人突然板下脸,大家都不敢和他说话,绕着道走。散会以后,越冬沿着田野进入小树林,照例打了些猎物,再一趟趟运回来,直到精疲力尽。
帮养殖组的人把猎物分好,他才慢慢地回到自己和露水的小木屋。
双手推门,门竟没有打开,越冬疑惑地顺着门缝朝里看看,又拍拍门:“露水!”
就在越冬以为露水不在家的时候,门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越冬疑惑道:“你在家门怎么打不开”
“……我闩上了。”露水幽幽地说:“你滚吧。”
“……”
越冬今天本来就郁闷,被露水一捣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让我滚哪儿去”
“你爱滚哪儿去滚哪儿去!”露水陡然拔高声音,吼得比越冬还大声!
越冬吓了一大跳,心脏怦怦跳,立马就麻爪了:“你,你干嘛……”
露水带着哭腔吼道:“你去跟天阳过吧!一句话不说就为他去星野,一次不算还去两次!你告诉过我吗,你找我商量过吗!”
路过的小雀斑抱着篮子,悄咪咪地躲在树后面看。
越冬:“你不同意我也要去啊……”
露水:“我不同意你要说服我同意啊!我不同意你就不说了吗!”
路过的阿川和小乐一人抱着半只血淋淋的豚兽,在小雀斑的身后停下了脚步。
小雀斑:“”
越冬:“月祭祀昨天晚上才找的我,早上你又出去了……”
露水:“一整夜呢!你不会把我推醒啊!”
越冬:“……推醒你你要骂我的啊。”
露水:“那我现在就不骂了吗!滚吧越冬!找你好兄弟去,我起码今天不想看到你!”
小雀斑眼看自己身后又聚了好几个人。
他转头用气声道:“你——们——干——嘛——”
大家:“闭嘴!”
小雀斑:“……”
露水不开门,越冬又不能真的把门踹了,想了想,当真垂头丧气地去找天阳了。
天阳还在小木楼里,越冬走得心不在焉,没注意到身后跟着一群人。
“……师父,那就这样说定了。”
越冬远远看见那个新来的宝地从小木楼里出来,跟天阳在门口讲话,讲了一句两句还不算,还要讲三四五六七八句。
越冬心里有点小醋,没好气地说:“这么热闹。”
天阳朝他招手:“来。”越冬便乖乖过去了。
把越冬放进去,门关上。外头一群人立刻踮着脚往门口蹲,一个个耳朵贴墙。
被人群包围的宝地一脸懵逼,大家一齐朝着他:嘘——
屋内。
天阳和越冬在桌边坐下,阿九也在。
越冬对天阳使眼色,天阳说:“阿九都知道了。我们不在的两三个月,阿九会暂代首领。”
阿九点头:“放心。”
“天阳……”越冬有些难过:“怎么会这样,连月也没办法治魔气吗该死……你哪里不舒服我真看不出来啊!”
其实也不怪越冬,他一根筋,只要天阳能跑能跳,才不会注意到性格上的微变,顶多觉得今天的天阳怪怪的,大概心情不好吧。
阿九倒是有些猜测,只是之前相处的时间短,他又和天阳接触太少。
去星野,是存在风险的。上一次越冬独自一人去,虽然全身而退,但在星野里发生的事,他印象已经很模糊了。
每一个穿过星野的人,出来后都会渐渐遗忘掉精准的记忆,只剩下大体的印象。桑露和越冬都不例外。
即便如此,他们也是部落里唯二活着从星野走出来的人了,理所当然要去。
只是风险依旧存在,会发生什么,谁都说不好。而天阳,则比他们又多了一层凶险的预感。
他冥冥之中总是觉得,自己早就不该存在了,他一次次地被容月用神奇的手段吊着命,却仍像走向命运一般,向着既定毁灭的终点前进。</p>
最近几日,他时常想做一些不合规则的事,比如破坏掉屋子,农田,或者将排列整齐的碗打乱,让种子七零八落地散在土里,或者干脆将他们扔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