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家中的百姓不缺粮,生活过得好了,在军营的将士放下了心,斗志昂扬地准备操练,以迎接下一场战斗。
渝峭那句“司怨仙可活不了多久了”深深扎在赫安心里,他并不是怕死,他只是不甘心在得到了天越之后又告诉他时日不长了,更不甘心将天越让给他身体里天道的邪念。
赫安知道就算最后他真的完全被天道的邪念所侵占了,天越也一定不忍心杀了他,他不愿意天越独自活在同他在一起的回忆之中。
但赫安的确觉着身体里天道的邪念越来越猖狂了。
他们在海底,并不知道外面昼夜交替的规律,但他能感觉到邪念出来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战火平息几日,一声巨响过后,魔界再度攻来。
彼时赫安睡得正酣,巨大的兵马声将他从梦中惊醒,他迷蒙地睁开眼,不见天越身影,便撩开帐帘欲出去寻天越,门口把守的天兵拦住了他。
“帝君吩咐末将保护好仙君,外头战况焦灼,仙君莫要出来。”
赫安眼神暗了下去。
天越这是不让他上战场的意思,天越一直说要保护他,竟是这样的保护。他来西海本就是想阻止渝峭、阻止魔界进犯,如今战火起却将他关在军营,这不是赫安所希望的。
赫安冷冷道:“让我过去。”
天兵长戟交叉横在营帐门口,强行堵住赫安的去路:“请司怨仙莫要为难末将,莫将必须保证司怨仙的安全。”
长戟闪着银白的光亮,白得晃眼,同黑压压的魔气形成鲜明对比。
耳边传来炸裂声,震得脑壳疼。赫安忽然头昏起来,长戟白光晃过来,他连东西都看不清了,他想到上一世他被囚在重元殿偏殿那几日,门口把守的天兵也手持长戟,他透过门缝也能看到那些长戟的光亮。他那时没什么灵力,逃不出偏殿,直到天越同绥月大婚前几日,偏殿把守的天兵皆去帮忙装点重元殿了,他才有机会破门而出。
这长戟此时横在他面前,那光亮让他想入非非,他感觉意识越来越淡,竟以为他又回到了上一世被关在偏殿中的日子,身子往后倒去,跌坐在了地上,不住地颤抖。
迷糊之中他以为自己做了场美梦,梦中他同天越在一起了,而现在梦醒了,几日后他将看着天越纳绥月为帝后。赫安心中酸涩,久违的怨念躁动再次袭来,这一次他能感觉到心口的钝痛了,像是有重物不断砸击着他的胸膛。这种痛传至头顶神经,将他的意识拽进黑暗之中。
他似乎困了。
两个把守营帐的天兵见赫安无原摔倒,蹲下身来关心道:“司怨仙!司怨仙还好么”
赫安低着头,半天没吱声。光线很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两个天兵只当他摔疼了,紧张到:“末将扶仙君进帐休息。”语罢,便是要拉赫安起身。
赫安坐在原地没动。
两个天兵正疑惑,眼前白光一晃,一阵电流窜过,身体麻痹倒地,他们晕过去之前看到了赫安的脸。
那张白净的脸上,一双眼眸布满黑气,嘴唇颜色很深,挂着一丝邪恶的笑容,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往战场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要去魔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