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一把攥住赫安戳他胸口的手腕,越捏越紧,捏得赫安生疼。
赫安痛呼一声:“放开!”
天越充耳未闻,反而加重了手掌的力道。
赫安这时候还嘴不饶人,道:“你要带他回天界了他若醒来知道回了天界,怕是不会再理你了。”
天越微微眯眼,慢慢松了手,道:“我会护好他,就算耗尽所有修为。”
天越语气森冷,冰冷的感觉渗入赫安身体,逼迫得他身体里的邪念颤抖起来。赫安打了个寒噤,悻悻缩回了手,躲进了被子里:“睡觉!”随即不吭声了。
天将亮时,赫安便醒了。
海底的宫殿一整日都是透亮的,但他身体里的邪念出现的时间仍按照外面的昼夜交替规律来。此时应该是外面日出时分,体内的邪念渐渐藏匿了下去,他的意识又回来了。
赫安还记得昨天晚上被邪念占据后的他说的那些话,呆在魔气深重的地方久了,他真正的意识就会被压制,可能永远也出不来了,到时候他的身体便会被天道的邪念完全操控,他再也见不到天越了。
他必须快些将体内的邪念除去。
他身子一动,天越睁开了眼。
天越十分自然地将赫安揽进了怀中,赫安也顺势抱住了天越,将头埋下去。
两人都没有说话,但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两人相拥着又睡了一个多时辰才起,绥月已经在大殿等着了。
绥月神情焦急,见两人来了,小跑过去,道:“昨夜趁父皇回宫,魔界偷袭大营,损伤了一批将士,后来父皇带着天兵赶到才勉强应对住那些魔物,他们打到现在刚才有兵来报,魔界又增派了魔物来,怕是抵不住。”
昨日西海龙王只带了一半天兵去军营,剩下一半留在皇宫内保护天越安全,这才拖延了战况。
赫安道:“事不宜迟,我们去军营吧。”
天越点头同意了。
魔界与西海相接,魔界的入口正藏在皇宫的红珊瑚林之下。
珊瑚林里的红珊瑚极长,越往下颜色越深。
他们跟着绥月到珊瑚林深处,那里珊瑚稀疏 ,两株之间缝隙极大。他们顺着珊瑚扎进缝隙里一路潜下去。
漆黑之中凭借着天越指尖的火光,赫安隐约能看清前路。魔气越来越浓,扑面而来,熏得赫安作呕,不禁捂住了口鼻。
他们潜了几十里,眼前豁然开朗,光线一下子明亮起来,到了西海之下的地域,这片地域很宽广,魔气浓郁。从这往南看去,能看到一大片火光,远远地能听到那里的喧闹声。
绥月:“那里便是大营。”
大营外围一圈的营帐被烈火点燃了,到处都是兵戈相撞的声音以及厮杀叫嚣的声音。
一路都是鲜血和西海将士的尸体,赫安眼睁睁看着魔物拿着长斧砍掉了一个虾兵的头颅,那虾兵死前连声呼救都没喊出来,就栽到了地上,那魔物举着斧头嚣张地笑着,纶起斧头又砍向旁边的黑鱼兵。
赫安抬手劈下一道巨雷,将那纶着斧头的魔物劈倒在地。
他欲再灭几只魔物,旁边天越手一挥,战场上所有魔物皆燃烧起来,烧去了一身魔气,最后烧成了灰烬。
这场战斗戛然而止,战斗了一夜的天兵恭敬地聚拢过来,以西海龙王为首道:“拜见帝君。”
天越挥挥手,眉心依然紧簇。
远处的地面升起一团黑雾,那黑屋周围布满密密麻麻的闪电。黑雾散去,里面的人走了出来。
渝峭还是那少年模样,只是眼角呈乌青色,皮肤惨白,而他身旁那个比他高一头的,正是魔界的魔尊。
渝峭道:“你们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