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爱, 过会儿来。 “你下来。”
千秋厘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人的模样、神情明明就是她的哥哥褚双拾,褚双拾的缚魂阵只有褚双拾能解, 可褚双拾变成了冷霜生, 而且还不认得她了。喜的是, 看来他在上诸天混得不错, 没受苦。
“你下来。”冷霜生已经有点不耐烦了,皱皱眉。
从前都是褚双拾说东千秋厘偏要往西的,千秋厘乖乖地从龙头上跳下来,走上前。她如今的身高, 在褚双拾面前有些不耐看。
“小姑娘,哥哥可不能乱叫。”冷霜生挑眉, 谑笑道。
周围一片哄笑。
千秋厘仰头, 认真地望着比她高出一大截的冷霜生,大眼睛眨啊眨。
冷霜生指着冷雾浓, 质问千秋厘:“你为什么打她你不能打她。”
千秋厘呆呆地问:“为什么不能”
“因为她是我妹妹。”
千秋厘鼻子一酸,眼睛忽然就红了。
是啊, 他们兄妹俩互殴得太久了,久到她都快不记得, 做褚双拾的妹妹原来是这么幸福的事。除了他自己, 谁都不许欺负他的妹妹。
冷霜生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你为什么会我的缚魂阵”
千秋厘实话实说:“我偷学的。”
冷霜生:……
冷霜生重重地说了个“你”字,看着千秋厘大眼眶里面还在打着转儿的眼泪,吸了口气,声音降下来几分, 责问的口气变成教导的口吻:“偷东西是不对的,打人更不对。”
千秋厘眼泪汪汪地点头,像只小兔子乖得不得了。好的,哥哥,你说什么都好。
冷霜生:……
忽然有些无话可说的尴尬。
“哥哥,你在做什么”冷雾浓委屈地看着冷霜生,也红了眼,“她刚才打我,爹娘都没打过我。”
古苍龙咽了口口水。小美人哭起来真动人。
“哦,那哥哥帮你打回来。”冷霜生几步走到千秋厘面前,右手高高扬起。
千秋厘一眨眼,啪嗒,两颗大泪珠掉了下来。
冷霜生的手在空中划了个弧度,转了个弯,毫无做作痕迹地摸了摸他自己的眉毛,若无其事地转身。
心里大概有十万匹野马在狂奔。
真特么要疯了!没人知道他忍得多辛苦才忍住没去给那丫头擦眼泪。
冷雾浓将冷霜生的反常看在眼里,看着千秋厘,挑衅地撇撇嘴,整个人忽然晃了晃,如同秋后的枯叶摇摇欲坠。
一旁的侍女惊呼起来。
冷霜生一回头,便看到冷雾浓缓缓倒下,他急急忙忙冲过去,双手接住就要倒地的冷雾浓,将人捞起来一看,已经人事不省。
冷霜生的脸登时就白了,抱起冷雾浓一跃,便腾空而去。
千秋厘喊了声“哥哥”,跳到古苍龙的背上,匆匆追了过去。
……
六欲天。
长长的石阶,像登云踏雾的天梯,绵延直至看不见的云层深处。黑袍的年轻僧人不缓不急地拾级而上。
路边不时遇到其他僧人,有穿白袍的,也有穿黑袍的。穿白袍的僧人居多,黑袍的少,因为黑袍只有修为达到高阶的僧人才有资格穿。
一路上,不论白袍僧人还是黑袍僧人,不论年龄大小,从白袍的小沙弥到身穿黑袍、老态龙钟的老僧人,见到他无不停下脚步弯腰施礼,再恭敬地道一声“不卿师叔”。
不卿脚步不停,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越往上,遇见的僧人越少,着白袍的也就更少了。
不卿停在一间茅舍前。茅舍简而不陋,虽是茅草搭建而成,却透着些闲雅的趣味。
茅舍的左边是一扇松木做的门,门上挂着一块木匾,匾上写着“万壑清”三个字。这几个字笔墨横姿,行云流水般,收尾处却又含蓄而娟秀。</p>
不卿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