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寒兴央央合上腿,“那行吧。”
最后定在右腿外侧,好遮疼痛感也弱。
周良带上了口罩,在她大腿上垫了块布,下手干脆到不行,好像手上扎着的不是人的腿,只是一块菜市场买来练习的猪肉。
“嘶——”刚下去一针葛寒就来反应了,“周良,你他妈不是说这不疼”
“我没说这不疼,我只说了‘正常人’能够忍受这里的疼痛。”周良手上挺有力气,一手按住了葛寒躁动的腿,另一只手继续动着。
“不行不行!太疼了!你等下。”
“疼的话建议嚼口香糖或说点话转移注意,我这才刚开始。”周良又摁着她的腿,往下按了按,“不想被绑着就被乱动。”
葛寒听她的话拿了口香糖往嘴里塞,侧头看周良的时候,撞见她垂着眼皮,睫毛轻磕在脸上落下一个剪影的模样。
“小周,有人说过你认真工作的时候,还挺好看的吗。”这一观点,之前葛寒去aw探班安璟的时候就有发觉了,只是那时候和这人不熟。
周良脸不红心不跳回道:“谢谢。”
“我发现我还是疼,要不你和我说会儿话吧。”葛寒两手扒着椅子边,指尖用力到泛白。
“可以的。”
“……”还得我自己找话题是不是。
工作室里只有两个人,除了机器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动静,葛寒也不知道哪根筋一抽,说:“问个你可能会生气的事,就是你那手,到底怎么弄的,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说,不过你要是说,我可以也说点我的秘密和你做交换。”
周良手抬了一下,刺青的动作停下,“年轻的时候有点压力,那时候弄的,现在自己看着也觉得蠢,没什么特别的故事。”
和周元葛寒这类人一帆风顺的人生不同,周良家到她中学时突然破产,父母躲高利贷到国外,她有一段时间接住在周元家。
她原先也是美术生,但因为不能继续支付高额学费选择放弃,听人说摄影能赚钱,就自学了摄影。
到处做学徒,学成后便是来者不拒的接工作,有时候就为了一张剧组合影,要临时做三小时车程去城市的另一头,她也是二话不说的赶到。
一直到现在有了些积蓄,帮父母还钱把人接回国,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吃了多少苦,父母也只会对外人一个劲的夸她厉害能干。
刺青店不止是周良给自己准备的退路,也是她给无处安放的美术梦建造的一处安置地。
“小周你多少岁了。”葛寒突然正色道,“我还从来没交过大我五岁的对象。”
周良顿默,刚才心里因为回想往事起的那点小伤感荡然无存,“比你大十岁,正好,你要是接受不了可以立马原地分手。”
“你骗我呢吧,我问问我姐。”葛寒在手机上捣鼓几下,葛子介回复速度一向迅速,“卧槽,你还真的骗我。”
“嗯,骗你的。”周良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那又怎样。”
葛寒学着她的样子眯起眼睛,“不怎样,就觉得你更有趣更可人儿了,这女朋友交的真值。”
之后的几天只要周良不管到哪葛寒都粘着,在家就缠着要缩她怀里,去上班就屁颠屁颠跟着,周良换一个片场葛寒就跟到哪,到后来连扫地阿姨都知道了,公司里有这么两个连体婴儿。
消息很快传到葛父耳朵里。
“我把她喊来公司是让她学习的,哪是让她来乱搞的!”
“董事长消消气,二小姐可能也是一时贪玩,你也知道她的性子,越是拦着她越是要和你作对。”
“那也不能在aw乱来,传出去想什么样子。”葛父顺顺气,挥手让秘书靠近,“你去调查一下对方的底细,能劝就劝。”
“好。”
当晚,周良的卡上就收到巨额汇款,要换算成工作,够她不吃不喝每日接三场拍摄的五年份的价钱了。
她很识趣,知道对方的意思,于是估摸着大小姐兴致没那么高了之后,一条短信断了关系。
倒不是她狠心,只是不想正面和葛父撞上,现阶段对方还能愿意通过友好的手段来劝解,再拖下去可能就只有罚酒喝了。
想到那双圆溜溜和幼犬似的眸子,周良编辑短信的手有些犹豫,深思熟虑之后,发了张对方平时最喜欢的表情包过去。
发出消息她关上手机,靠在床头,叹息一声:“完美。”
这一场游戏,大小姐尽了兴,自己也得了不少好处,和之前比起来算是再好不够的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