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出“阿疏”二字的时候,两人的身影皆是一颤。
那一刻封清瓴心脏像是被什么轻轻扎了一下,诡异的痛感蔓延到头顶,她的头也开始疼起来,脑海中不断闪过零碎的片段……
她果然是想起来了吗文疏在那一瞬间热泪盈眶,那种百感交集的感觉让他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你、你们——”
这声音是……封清瓴猛地抬眼望去,便见完颜佳宁惊愕的站在那里,她的手紧紧握着身边的侍女绿儿,脚下的步子也是不住的后退。
封清瓴哪还顾得上那些琐碎的记忆,她慌忙从他怀里挣了出来,“娘、娘亲!”
她确实是需要一个目击者去将此事告与封傲然,可万万没成想来人竟是封夫人。母亲身子向来孱弱,她这番行为难免会让母亲惊吓过度。
她本就不希望伤害到母亲,毕竟……只是如今看来这是在所难免的了。
“瓴儿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完颜佳宁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还是绿儿稳稳的扶着她。
封清瓴有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至母亲身前,“娘亲,瓴儿……”
“回夫人,方、方才小姐差点跌倒,多亏先生及时扶住了小姐。是奴婢的错,奴婢未能扶稳小姐,还望夫人恕罪!”辛水这么说着已然跪下去叩头了。
她从小便跟着封清瓴,亦是最知晓自家主子应做什么不应做什么的,主子主动接近文先生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将军和夫人知道!
完颜佳宁好看的眉头一皱,“当真是如此吗”
“奴婢不敢欺瞒夫人。”辛水一口咬定方才是文疏扶住封清瓴,如此一来完颜佳宁也是不好再说些什么。
毕竟她同封傲然是最希望文疏尽早离开的人。
封清瓴默默地站在一旁打量着二人,心下也将某件事情猜了个七八。
看来这件事她始终是被蒙在鼓里的,体内的热毒绝对不会仅仅是热毒那么简单,至于这其中的猫腻,自然是要到他那位父亲那里一探究竟了。
现在辛水帮她掩饰着主动抱文疏的事,她若是在此时否认,怕是文疏都没命回京城了。可他若是死在了封府,封家与皇家怕是就要撕破脸了。
以封家军现在的实力并不足以抵抗皇家军队,所以这也是封傲然一直将文疏留在府里的原因。
无论如何,她体内的的热毒未清,那个梦和恍若失去的记忆也未能查出,文疏就不能死。
“娘亲,这么晚了,您怎的出来吹风了若是着了凉怕是又要喝那些苦药汁了!”她佯装埋怨着便去挽母亲的胳膊。
完颜佳宁瞧着她也无甚不自然的模样,便也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我听闻你今日去了营地,到现在也未曾回来,那哪里是个女孩子该去的地方”
“娘,是爹看重我叫我去给大哥分忧。再说我这不回来了吗”封清瓴笑呵呵地扶着完颜佳宁便要往回走。
封夫人叫辛水起了身又有些不安的瞥了文疏一眼,终也只是微微颔首便随着女儿回了府里。
封清瓴临走前忍不住又回头望了文疏一眼,见他也正眉头轻蹙地望着自己,那复杂的神色一如最初。
只是可惜未曾听到他亲口叫自己“瓴儿”。
她这样想着一个奇怪的年头在心底油然而生……
将母亲送回了佳人苑后 ,封清瓴刻意避开了封傲然来的时间,回了自己的瓴羽阁。
一路上她始终回味着在门外与文疏的那段对话。他的一颦一笑似是上辈子所见过的一样熟悉,从第一眼开始便已经有这种感觉了。
原主记忆中的亦是如此,甚至带了一种恐惧,所以这三年以来她都不愿去上他的课并不仅仅是由于对于他教书先生身份的不屑。
辛水乖乖在后面跟着,暗自奇怪小姐为何什么都没有问,若是放在平常封清瓴早会对她一阵审问了。
怕不是小姐知晓了些什么……
封清瓴又不是傻子,辛水的那点小心思她早就摸了个透彻,便也觉得无甚好问的,只默默走在前面思索着文疏近日以为的怪异行为。
“也不知他到了哪里了。”她低着头嘀咕了这么一声,也未曾注意前面的路,冷不丁的便装进了一人怀里。
“哎呦!”
“瓴儿这是在想什么竟如此出神”
封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含笑且带着无限的温柔。
封清瓴揉了揉额头抬眼去看他,不过这种看自己双胞胎哥哥的感觉实在是怪异,她用了这样长的时间也未能习惯。
就好似自己的脸放在另一个人的头上,不过幸好封府内灯火通明,若是隔着深沉的月色,她怕是要被吓得冒一身冷汗。
“三哥怕不是在这儿等着看我的笑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