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证实了封静妍未能承袭原主的记忆,封清瓴便也就早早带着辛水回了瓴羽阁。
如此看来倒是更难办了些。
封静妍表现出来的一切皆是破绽百出,若是如此进行下去,当真是不知文疏还能否看得上她。若是在相恋之初便心生嫌隙,以后身为反派的封清瓴路该如何走也就更难以抉择了。
这样想来她便更烦躁了。
心静不下来的时候封清瓴就喜欢往那间暗室里跑,这倒是与原主的性子不谋而合。只不过一个是去炼药,一个是去静心。
暗室里有颇多的古文书籍,这几天她也差不多将这些书看了个遍,炼制毒|药的手法虽不及原主,却也是掌握了基本的技巧。
在学习方面,封清瓴自认为还是很有天赋的。
她站在高大的书架前,仔细翻着一本《百毒密解》。瘦小的身影被暗室里的烛光映照出了长长的影子,投落在地上。
原主虽然自幼习武,却仍旧是个身材娇小的姑娘,看那窈窕的身姿也难怪那些纨绔子弟眼睛直直地望着她。
封清瓴虽然只是静静伫立在那里,内心却是一刻也没有停止过翻涌。手里捧着的那本书,看了半天也还是停留在最初翻开的那页,她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封静妍这个“飞来横祸”让她的未来一下子变得生死不明,可她这懒得管闲事的性子又实在没什么兴致去改变自己的命运。
虽然只是想着依旧按原主的性子来,却还是担心自己英年早逝。
可话又说又回来,原主骄纵的性子意外的让她很舒服,从前的封清瓴总是活得小心翼翼,如今任性了这么几天倒也让她觉得舒心。
那便继续这样走下去吧,在这里英年早逝的话岂不就是早早回了现实世界
这样想着,封清瓴便放下了书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她睡得甚好,甚至还做了个小春梦,只是她始终也未能看清梦里那人的模样,倒也成了一件憾事。
恍惚中,她只记得那人身材高大,着一件褐色长衫浑身透着儒雅之气……竟还有些眼熟,只是想不起来是何人。
这日封清瓴早早便去了佳人苑陪母亲,完颜佳宁近几日身子也大好了些,母女二人吃过早饭后便去了后花园里遛弯。
她扶着身子孱弱的母亲心里五味杂陈。从前她的母亲也是如此身体不好,她又不是很孝顺,常常惹得母亲不开心。如今见了封夫人倒是异常亲切,竟还想着将自己从前亏欠母亲的都还到这位母亲的身上。
承了人家的身体,替人家为父母尽孝也自然是应当的。
“瓴儿,可是有什么心事瞧你今日心不在焉的。”封夫人说着便在凉亭里坐了下来。
封清瓴也跟着坐在了一旁,她扯着唇角笑了笑,“没什么事,只是想着二姐即将远嫁京城,有些忧心。”
封夫人听她这话便觉得有些奇妙,“平日里你与她最是不合,今日倒还替她忧心起来。”
“谁、谁忧心她了我是替父亲忧心。”她眨巴眨巴眼,别过头去。
方才真的是口不择言了,明知原主最厌恶的便是封静妍竟还说出那样的话,现在只能企盼着母亲是觉得她长大了懂事了,而不是心生怀疑。
可巧,封夫人刚好是觉得自己的女儿长大了,明明担心姐姐却又傲娇的碍着面子不好承认。
“瓴儿这是长大了。”她满脸慈祥的轻抚着封清瓴的发顶,眼神慈爱又温柔,“你长大了,我同你父亲也才能放心。”
听得这话,封清瓴不住的拧了拧眉头。是了吧,纵使这个四女儿如何的骄纵,也始终是封家唯一的嫡女,是父母的心头肉。
不然最后封傲然也不可能越过了封捷和封弈,破了祖宗的规矩将封家家主的位子交给了她。
虽然这很大程度上也还是有她在众子女中争夺领兵权的原因。
“娘亲,今儿风大,瓴儿这就送您回去吧。”封清瓴望着凉亭外被风吹得倾斜的花木,挽着封夫人的手臂撒娇似的说了这么一句。
确实今日风大,封夫人坐在凉亭里也觉得脊背上不停的掠过冷风。
秋日里的风萧瑟,她这孱弱的身子骨自然是受不了这些的,便也就乖乖依着女儿的话回了院子。
从佳人苑出来封清瓴便直接回了瓴羽阁,却不料已经有人在院里等了。
“四小姐可让在下好等啊。”一袭青衫白褂的柳喻川于院亭中站起身来朝她莞尔一笑,他那副英俊又略带媚惑的模样不知会让多少女子为之倾倒。
封清瓴惊讶之余却还是礼貌的朝着他行了一礼,“不知世子大驾,久等了。”
自从文疏那堂公开课之后,柳喻川便被封傲然留在了封府暂住,成了家里的贵客。</p>
只是封清瓴这几日闭门不出,成日窝在暗室里研究那些古文书籍,努力地用最短的时间来提升自己的文化知识储备,便也一直没见到这位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