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曦辞抬手示意漪月坐下,漪月忙摇了摇头:“多谢郡主,奴婢还是、还是不坐了。”
“父王是不是罚你了”
“不过打了五个板子,本来就是奴婢的错,不仅没有劝住郡主,反而随郡主一同出走。”
依之前自己的性子,想做什么事哪里是漪月能劝得住的,就算真要罚,也该罚暗中使坏的扶风才是。
“来人,去为漪月请个大夫。”姜曦辞吩咐下去。
漪月显然没想到姜曦辞这一趟回来对她态度变化颇大,以往郡主嫌她话多不中听,总是更喜欢扶风些的,她不知扶风犯了什么错,但眼下得到郡主喜爱,她心中十分欣喜。
“漪月多谢郡主恩典。”
“好了,你快下去休息吧,早点养好伤,才能好好伺候我。”
漪月应声,扶着腰慢慢挪出门。
用过早膳,姜曦辞百无聊赖地躺在美人塌上捏着新出炉的金丝软糕,父王既然对外说她病体初愈,她当然不能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众人眼前,只好多装几天病。
“郡主,要不要练会字”扶风小心翼翼地提议,郡主对她的不喜表现得如此明显,她比之前更多了三分谨慎,再不敢妄自多言。
“不了,天天练字,无趣。”
绿暗汀洲三月暮,落花风静帆收。
春日是长宁城最美的时节,城中贵女也会举办各种宴会,斗诗比文,赏花踏青,总能得些平时没有的趣味,姜曦辞往年因年龄小和身份过高不大出席这些聚会,也不知外面有的人连她面都没见过,怎么就笃定她“刁蛮任性”了。
哎,倘若她“病”得再久一点,恐怕连聚会的尾巴也赶不上了,想扭转他人的观点,还应该多露露面才好,有的东西,她从前不在意,现在却容不得随意诋毁。
“郡、郡主!”世子院中的婢女绛紫气喘吁吁地匆匆闯进门。
“何事急急忙忙的,连规矩都不懂了吗”姜曦辞皱眉。
“郡主,程公子与世子殿下商谈事情,听闻您病好了,非要拉着世子过来探望您,世子拦不住,派奴婢来告知您一声。”
姜曦辞刚把金丝糕塞进嘴中,听绛紫所言,一口气没顺着,呛得咳了起来。
“咳咳,程景湛来了快快,把东西收一收,扶我去床上躺着。”
要说整个长宁城姜曦辞最怕见到谁,非程景湛莫属。
程景湛,绝对是长宁城盛开的一朵奇葩。
其父程忠是当朝太尉,权势滔天,独生子程景湛前途光明一片,却不从文、不从武,偏偏就喜欢唱戏,长到十七岁,还是整日混在梨园戏台,程太尉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奈何无济于事。
程景湛严格上说也不算不学无术的浪荡子,毕竟在戏班里程大公子可是唱出了名气的,据说皇后娘娘就十分喜欢听程大公子的戏……用老班主的话来说,叫天生吃这碗饭。
尽管程太尉听到彼时十岁的儿子喜滋滋地跟别人炫耀自己天生吃唱戏这碗饭后,把程大公子揍得三天没下来床。
因着程大公子的种种光荣事迹,十七岁,仍未有婚配。
身份低的人家配不上太尉府,门当户对的看不上他。
程景湛自己也不当回事,每每提起婚事,就打开折扇,笑眯眯地说:“旁的女子我才看不上,要娶就得娶曦辞妹妹。”
没错,世子殿下的这位同窗好友,从小就缠着姜曦辞的半个竹马,看上了她,并在多年内身体力行地让她明白了什么叫死缠烂打。
也许这就是童年阴影吧,总之眼下姜曦辞听到程景湛三个字,第一反应就是跑。
“快快,把被子盖上,帘子放下来。”姜曦辞焦急地指挥起房中婢女。
刚刚躺下,庭院中就飘来程景湛字正腔圆,如玉石撞击泠泠动听的声音:“曦辞妹妹,我来看你啦!”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呀~十五表示,过年尽量做到不断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