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装晕,偷听他们说话。
“操.他妈的,老子什么都没干就吓成这样,胆子还没陈曼希大。”
胖子蹙眉:“你脑子里能不能别光想着那点破事等把钱拿到手了有的是时间给你玩。”
“操,我能不想吗”二条丧气地说,“当初那么多兄弟,条子一锅端下来就剩我们几个,跟大哥东躲西藏了这么久,找个小姐都不敢,老子三个月没泄火了,你说我他妈能不想吗”
“兄弟一场,我劝你一句。”胖子冷静地说,“谢淮的人能别碰就别碰,我可不想看你再进一回icu。”
二条舔了舔牙尖,狭长的眸子泛着冷光:“放心,这事我还没忘。”
车子开出四十分钟停了下来。
二条把夏夏扛下去,雪夜气温已经降到零下,夏夏冷得打了个哆嗦,睁开眼睛。
面前是座废弃的工厂,建筑物断壁残垣,被烧得焦黑一片。
二条进了厂房,随手将她丢在地面堆的麻袋上。
夏夏被麻袋上弥漫起的灰尘扑脸,重重打了个喷嚏。
她冷得缩住肩膀,环顾四周,一个黄发男人倚在柱子上玩手机,远处有两个男人开着电烤炉一边烤火一边打牌。
黄发男人走来托住夏夏下巴,他吹了声口哨,动手动脚捏她的脸:“知道我是谁吗”
“孙峰。”他自我介绍,冷笑道,“不知道谢淮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我。”
夏夏:“说过。”
“哦”孙峰饶有兴趣,“说什么”
“说你是个傻逼。”夏夏说,“抢女人都抢不过。”
孙峰脸色一僵,揪着她头发:“再说一遍。”
夏夏嘴唇哆嗦,不敢再说话了。几个男人哄笑成一团:“看她吓得那样。”
夏夏心想你们先笑吧,等谢淮带着警察来救我有你们好看的。
头顶的悬梁上吊着发黄的灯泡,映得厂房每一个角落都清清楚楚。
厂房一共两个门,大门敞着,北风呼啸灌入卷进纷飞的雪片子,另一个侧门在角落里,被卷帘门锁着。
夏夏正对着风口,被风吹得半边身体都麻了。
她嗫嚅着朝看起来最温和的胖子说:“哥,我冷,你能不能让我去那边烤烤火。”
胖子把她带了过去。
夏夏靠着墙壁,那两个烤火的男人朝她投来目光,和她刚刚所见二条淫中带欲的眼色不一样,那目光深沉凛冽,仿佛有形有相,只是看着就足以让她起层鸡皮疙瘩。
胖子提醒:“你最好老实点,这里的人跟着老大出生入死,手上都不干净,把他们惹急了,有你好受的。”
“哥你也是吗”
胖子神色不自然:“我是撬锁的。”
门口停了辆车,两个烤火的男人起身去迎。
夏夏朝门口看,根本不用任何人指明,她第一眼看过去就知道那人是胡书荣。
胡书荣样貌平凡,普通的国字脸,高鼻梁。
可他气场很强,哪怕只是穿着朴素的白衬衫,也盖不住他身上那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气质。
谢淮曾跟她说过,高利贷原本只是胡书荣的副业,他是靠开夜总会起家的,生意做大后慢慢在漳市发展了放贷的行当,比起经营夜总会,高利贷才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谢淮也对她说过,胡书荣是真正意义上的黑.社会,早几年有人在夜总会闹事,直着身子进去,被蒙着白布抬出来,而夜总会第二天照常营业,丝毫没受影响。他做放贷人以后手上沾的血更是数不清,将人装进水泥桶里投进水库是常有的事。
可夏夏看着面前的人,他手腕戴着一串佛珠,嘴角甚至挂着温和的笑,丝毫不像传说里那样。
胡书荣蹲在她面前:“你就是夏夏”
夏夏装了一路傻,妄图扮猪吃虎先降低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危险值,而后找机会逃走。
可她所有的伪装在胡书荣面前根本使不出分毫,他一双眼睛盯着就叫她头皮发麻,仿佛能看透她所有的小聪明。
她鼻子动了动,神经质地觉得胡书荣身上有股血腥味。
夏夏喉咙干巴巴的,轻声说:“是。”
胡书荣没再说话,他仰头静静看着厂房天窗上洋洋洒洒下来的雪光。
那两个烤火的男人围在他身边,胖子、二条和孙峰他们没有过来,一群人俨然分成两个团体。
不多久,门口望风的人进来:“大哥,谢淮来了。”
夏夏呼吸都要窒住了,只是她自己还没怎么怕,也许是因为这世界上除了谢淮本来也没什么牵挂,死就死了。可谢淮一来,明明该是让人有安全感的事情,她反而全身僵直,难以抑制打了个冷颤。
比起谢淮跑来救她,她宁愿他别来,不来至少他是安全的。
胡书荣没有回头。
谢淮从大门走了进来。
明明才分开没多久,夏夏却觉得这时间走得如一个世纪般漫长。
谢淮进门视线就急切地投向她,夏夏轻轻摇头,示意他自己没事。
胡书荣转过身,看着谢淮微笑。
谢淮脸色阴沉:“不就是要钱吗欠你的人是我,你把她放了。”
胡书荣说:“两个多月前,我开在市区的一家歌厅被警察查封,紧接着我上了公安系统的黑名单,当时我人在外地旅游,侥幸躲过一劫,有人告诉我,之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因为有人把我的名字写在邮件里发到了扫黑办。”
“一百多封邮件,和你有关吗”
谢淮说:“我不知道。”
“但愿你是真不知道。”胡书荣冷笑,“我所有的账户和产业都被查封,身上只有几万块现金,临近年关,日子也不好过。”
“还记得这里吗”胡书荣眉角蹙出一条干涩的皱纹,“那年谢致生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他时运不济,半个月内工厂接二连三发生事故,其中最严重的一次是这里的爆炸。”
“十死二十五伤。”胡书荣眯了眯眼,“工人家属聚众闹事,谢致生为了补偿家属,同我借钱。”
“因为他是鼎鼎有名的谢致生,我甚至连担保人都没要。”
“谢淮。”他问,“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认不认”
谢淮目光从夏夏身上挪开,与胡书荣对视。
他沉默片刻,答:“认。”
“谢致生从我这借走五百万,把我戏耍一通,让我成为道上的笑柄,这事你认不认”
“认。”
“五年前你伤我的人后闯进我的舞厅,恳请我别伤害你母亲,并答应父债子偿,连本带利还我八百万,你认不认”
谢淮嗓音沙哑:“认。”
“那好。”胡书荣说,“既然你都认,现在是你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不瞒你说,我很缺钱,从前每月两万按时还款我恐怕等不及了。”他抬腕看了眼手表,“都说债不过年,现在十二点整,距离明年正好二十四个小时。”
“你还欠我四百二十万,二十四小时后我在这等你。”
“你也看到了,我这五个兄弟,全都年富力强。”胡书荣望向夏夏,虽然笑着,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你每迟到一个小时,我就让人玩她一个小时,等他们玩腻了你还凑不到钱,就不用回来了。”
胡书荣说:“去卧龙江里捞她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520,大家一定吃狗粮吃腻了,为了大家的身体健康着想,我来发点刀子中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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