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寒脸色铁青地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全是受辱的憎恨。
明薇薇高兴地说道:“你看见了吧!寒寒就是要送我们礼物——”
殷寒猛地撕开巧克力的包装纸,眼神阴狠的厉害,把里面精致漂亮的巧克力全都倒出来洒在地上,狠狠踩上去,挨个拼命地踩,把那些造型漂亮的巧克力一个个踩烂了,地上横着一堆又一堆巧克力的尸体。
宿之灵看着她发疯,愧疚地说道:“对不起——”
她不知道那真的是礼物。
学校不许学生带外面的食物,殷寒肯定是藏着带进学校里来的。
殷寒猛得抬头恶狠狠地看着她,嘶声说道:“你不配吃。”
她说完,猛地揪住宿之灵的领子,举起了拳头,似是想要打她,宿之灵吓得急忙闭上眼睛。
然而殷寒却丢开了她的领子,抬头看向傻笑着的明薇薇,猛地一拳打了下去。
明薇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一拳打得狠,鼻血登时就出来了。
她比较傻,挨了打不会跑,只会哭,又挨了一巴掌,坐在地上就哭起来。
她一哭,殷寒打得更狠,仿佛明薇薇不是个人,是个什么用来泄气的东西似的。
宿之灵急忙道:“你别打她!”
殷寒怪笑着说:“哟,学会护短了啊”
宿之灵伸手死死拽住她的手,然而殷寒的力气哪里是她能拽得住的,殷寒一甩她,她就从轮椅上摔下来了,跌倒在地上,整个人摔得人仰马翻。
宿之灵好不容易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见殷寒已经失了控,她的暴力情绪一发出来就止不住,明薇薇抱着头缩在角落里,殷寒的拳头一下下砸下去。
宿之灵吓坏了。
她很清楚,按照殷寒发疯时的属性,可能好几个成年男人拦都拦不住。
这样下去她很可能真的把明薇薇活活打死了!
宿之灵拦不住她,冲上去也是白费,只好满地摸索什么能用的东西,一把抓地上的保温水瓶,狠狠向殷寒打了过去。
她这一下正打到殷寒的后颈上,殷寒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老师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
半个小时后。
明薇薇、殷寒还有宿之灵,都呆在老师办公室里。
没多久,家长也都来了。
明薇薇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看自己的父母,又怯怯看看宿之灵。
老师说道:“既然人都齐了,你们就说说,怎么回事。薇薇先说。”
明薇薇被打得鼻青脸肿,鼻血流了满襟,却小声说道:“没、没事的。”
老师问道:“殷寒欺负你们两个,是不是”
明薇薇立刻说道:“没有的,我们、我们是好朋友。”
说完,还拉宿之灵的袖子,哀求她道:“是不是呀”
宿之灵一字一句的说道:“殷寒把薇薇的头按在水槽里,想要淹死她。她刚才打微微的时候,我拦都拦不住,下手简直是要杀人。”
她话刚说了一半,殷寒忽然哭起来,说道:“老师,我不是,我没有,薇薇她有点傻,总喜欢喝水槽里的水,我怕她喝了拉肚子……”
说完,又擦着眼泪看向宿之灵:“我没有打人,宿之灵把我的生日礼物洒在地上,那是我父亲送给我的,我好珍惜、好喜欢的,可是我没想到她会打我。老师,但是这件事都是我的错,其实我知道宿之灵她身体有残疾,很自卑,可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会开到这里,就开不下去了。
原劭拎着宿之灵就把她带出了会议室。
他抱着肩膀,看着自己的继女,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知道这份面试对我有多重要吗你知道因为你,我失去了一个多么珍贵的机会吗”
宿之灵试图辩解:“我——”
原劭吼道:“你们母女都把我吃空了,吃空了!你上这个学,花了多少钱,我有一次吝啬过吗你的假肢,五十万!你妈把你的数据还填错了,五十万打了水漂!你还嫌不满足,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公主吗”
宿之灵说:“我知道我拖累了你很多,我以后会补偿你,但是你要知道这件事,我没有——”
原劭厉声道:“够了!”
他盯着宿之灵,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会残疾,是因为你那个亲生父亲喝醉了酒开车。犯错的是他,养你的却是我,他可好,死个痛快。”
他和宿之灵对视了片刻,说道:“既然你不珍惜,只能这样了。”
说完,伸手一指教室,说道:“去,把你的东西拿出来,现在就跟我回家,以后别想上学了。”
宿之灵说:“可是——”
原劭说道:“我已经办好手续了。你搞清楚,我是你父亲,这件事是我和母亲一起决定的。”
宿之灵知道和他吵也没用了,她更不想在学校里挨打。
她费力地扶着轮椅,一点点进了教室,开始收拾东西。
这时候,殷寒走了进来,靠在她身边的墙上,冷笑道:“怎么,知道厉害了以后你最好听话点,老老实实当我的跟班——”
宿之灵抬头瞥了她一眼:“不可能了。”
殷寒得意地笑道:“怎么,你还想被请家长”
宿之灵一字一句地道:“我因为这件事被辍学了。你搞清楚,我们永远不会再见面了。”
殷寒猛的愣住,笑容僵在了脸上。
宿之灵拿了书包,扶着轮椅就一点点摇出了教室。
殷寒追了出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手上的力气大得几乎把宿之灵的肩胛骨捏碎,急道:“什么叫我们永远不会见面你说清楚,喂,你说清楚!”
原劭站在班级门口,冷冰冰地看着和继女打架的殷寒,说道:“意味着她再也不会踏进这所学校了。”
说完,推着宿之灵的轮椅,头也不回的走了。
殷寒彻底愣住,没多久,又追上原劭,说道:“叔叔,我们没有打架的,真的,她、她在学校很好的,你别把她带走,好不好我求你了,别带走她……”
原劭把宿之灵抱了起来,放到了车后座上。他拎起了轮椅,丢到了后备箱里,当着殷寒的面摔上了门,一言不发地开车远去了。
殷寒的愣在原地,衣襟上还沾着干了的血渍,眼睁睁看着车子远去。
她忽然哭了起来,像个被人抢了糖的小孩,哽咽的几乎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