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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宅,赵老大夫与另一个大夫正在给顾金亭解蛊。
赵老大夫找来的那个大夫名叫凌霄,年方二十,医蛊双绝,比赵老大夫还要厉害。
他只看了顾金亭几眼,就断定他是中蛊了。
江令宛穿堂坐着等,萧湛一进顾家院子就看到了,见她没进顾金亭的屋,心头动了动。
他的小小未婚妻心里是有数的,知道他们定亲了,便开始跟顾金亭避嫌了。
嘴角忍不住翘了翘,他稳了稳神,才走过去问她情况怎么样。
“凌大夫蛊术很厉害,经他治疗,顾表哥已经醒了。”江令宛早知道不会有问题,所以并不太担心。
萧湛眉头扬了扬,朝顾金亭卧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他身上也被人下蛊了,蛊还没解。
江令宛以为宫里的事不顺利,就问:“事情有反复”
萧湛睇着她,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怎么,担心嫁不了我”
她问的是正事,他不好好回答,看来这件事已经平息了。
她点头:“是啊,我的确挺担心,挺舍不得这门婚事的。”
听她如此说,萧湛心里高兴,正想笑,不料她话锋一转,慢悠悠吐出一句:“毕竟南北商行一半的干股不是想得就得的。”
萧湛失笑,这个小东西,想听她说一句甜言蜜语比登天还难。
好在,他手里还有一半的干股,等婚后,可以慢慢给她,不怕她不改口。
说笑之后,萧湛说起了正事:“我陪你去看看顾金亭。”
江令宛摇头:“不去了。”
她知道顾表哥没事就行了,不必非要见到人。今天的事,说到底还是顾太太引起的,顾表哥心里不好受,先让他平复下心情,等他彻底康复了,再见面不迟。
“那我送你回家。”
两人起身朝外走,没走几步,就被人喊住了:“宛表妹。”
顾金亭面容苍白,声音虚弱,在江令宛转过身的一刹那,他忍不住朝前走了几步,又生生定住脚步。
陪着宛表妹的是另外一个男人,他没资格了,就该忍住。
定了一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萧五爷,我有话想单独跟宛表妹说,可以吗”
萧湛没回答,转头去看江令宛。
这小小的举动,让顾金亭心中一酸,迅速红了眼眶。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站在宛表妹旁边,事事以她为先,不管大小都询问她意见。
如今萧湛也这样宠着他的宛表妹。
他高兴,也心疼。
忍住眸中的涩意,把难过压下去,他才敢抬头去看江令宛。
江令宛走了过来,旁人都退到一边,把庭院留给他们。
“顾表哥,你好点了吗”江令宛问,“要不要坐下来说”
她隐约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顾金亭虚弱一笑,摇了摇头:“宛表妹别担心,我没事。”
他没资格再接受宛表妹的关心了。
“宛表妹。”顾金亭声音很慢很慢,凝涩如冰,“你把手钏还给我吧。”
入女学第一次月考,她高中头名,他送手钏贺喜,她收下了,当场戴在手上。
那晚,他激动的一夜没合眼。
退亲那天,他就想过,把手钏要回来,把簪子还给宛表妹。但是他舍不得。
只要手钏还在宛表妹那里,只要簪子还在他这里,他跟宛表妹就没断,这是他最后的、卑微奢望。
可是簪子,却给宛表妹惹来这么大的麻烦。他最后的奢望也被打破了。
他不能再伤害宛表妹了。
顾金亭心潮起伏,却忍着,不让自己露出半分异样。
江令宛其实已经猜到了,她道:“好。”
然后从左手褪下手钏。
手钏是玉石的打磨而成的玉珠,是顾金亭亲手雕刻打磨的,十几个小玉珠,花了他大半年的时间,每一颗都注满了他对宛表妹的真情。
顾金亭接过玉石手钏,迅速缩回手,他不想她看到他颤抖的手。
深深吸了一口气,顾金亭稳住了自己的声音:“我有话与萧五爷说,劳烦宛表妹喊萧五爷过来。”
江令宛点头,去叫萧湛:“顾表哥有话跟你说。”
她脸色平静,眼中没有波澜,萧湛去牵她手,凉得惊人。
她需要静一静,萧湛便没说话,握了握她的手,去见顾金亭了。
顾金亭想进宫面圣,希望萧湛能帮忙,萧湛答应了,约好明天一早来接他进宫。
顾金亭望着男人清冷俊美的脸,有羡慕有忐忑:“多谢萧五爷,我还有一事。”
这件事非常重要,他一定要亲口跟萧湛说。
萧湛知道他要说什么,他敛了神色,语气认真:“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我不会因为从前的事怀疑她。”
“我会对她好,比你对她还要好。”
萧湛说完离开,顾金亭站着没动,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儿,我出门啦,这是草稿箱代发的,明天的更新依然在早上9点,给我投霸王票、营养液的小伙伴,等我回来再统一感谢,么么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