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上滚烫, 身上的肌肉却非常结实, 隔着薄薄的夏衣这样搂着,她的柔软、他的结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若不是她有功夫底子,还真搬不动他。
饶是如此,当把人搬到床上时,她还是趔趄了一下,扑在他的胸膛上。
额头在他下巴上撞了一下,唇从他颈窝擦过,他身上有清冽的男人气息。
江令宛累得气喘吁吁, 不敢让丫鬟听到,只能窝在床上喘。
萧湛双目阖着, 偶尔发出细微的、痛苦、压抑的呻|吟声,身上越发烫, 脸也更红了。
天已微微亮, 柳絮与竹枝已经起床了,但还没到叫江令宛起床的时间。
江令宛低声道:“烧死你算了!”
人却下了床,蹑手蹑脚去端冷水,拿了干净的巾帕。
转身回到床边, 她手一抖, 险些把铜盆给扔了。
萧湛把身上的软毯扯开了, 衣襟半散,两条大长腿打开,把整个床都霸占了,修长的脖颈, 结实雪白的胸膛都露着。
江令宛本能地先闭眼,过一会才把眼睛睁开,端着铜盆上床,绞了巾帕给他搭在额头上,把他推到里面。
弄好这一切,她放下帐子,在他身边躺下。
帐内光影浮动,晦涩不明,身边躺着的男人容貌俊美,身材迷人,半开衣襟,还是她的未婚夫婿,怎么看都是一派旖旎暧昧。
江令宛没觉得半分暧昧,她一点心情都没有,只想快点把萧湛弄走。
躺下之后,她喊柳絮竹枝进来。
“小姐今日醒的倒早。”竹枝负责她日常起居,一进来就走到床边要去撩帐子。
“别掀帐子,我头疼。”江令宛声音闷闷的,“去请赵爷爷来,就说我病了。记住要悄悄的,别惊动了夫人。”这是对柳絮吩咐的,外务都归柳絮管。
这两个丫鬟一内一外,俱对她这个主子忠心耿耿,服服帖帖,两人俱没有提出异议。
江令宛又吩咐竹枝:“跟夫人我昨晚没睡好,别让她知道我病了。”
两个丫鬟各自忙各自的去了,江令宛这才翻了个身,面对着萧湛。
这张脸俊美无俦,如玉的脸,高挺的鼻,丰润的唇,发了高烧脸颊通红,唇也红,越发昳丽,像流云的霞光映着晶莹的美玉,好看的不像真人。
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竟然干出……
一想到自己被她放在腿上,被他按着亲,她就气得不行。
伸手捏了一下他耳朵,她心里的气才稍稍消了一些。
……
赵老大夫不好请,但他这两年跟江令宛处的多,早把她当亲生孙女看了。加上他今年培育双月椰没成功,还想再去蓬岛瑶台,一听到江令宛不舒服,立马就跟着柳絮来了。
“坏丫头,你叫我来,不是为了治病吧”赵老大夫坐在床边问,“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连丫鬟都支开了,准没好事。”
“赵爷爷,你先给号号脉。”
从帐子里伸出一只手,赵老大夫把手搭上去,眼皮子一抖:“不是已经赐婚了吗你们就这么急,连几个月都等不了”
赵老大夫是何等高超的医术,他一搭脉就知道这是个男人,而且是个身强力壮、内家功夫登峰造极的男人。
江令宛身边这样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萧湛。
江令宛就知道瞒不过他,这才一把掀了帐子:“赵爷爷您医术不行了啊,连他病了都号不出来啊。”
赵老大夫一听江令宛竟然质疑他的医术,登时就怒了:“我当然知道他病了,但谁说病了就不能……不过他的确还是童子鸡。”
而且还是个非常强壮的童子鸡。
攒了二十多年,成亲的时候……
赵老大夫的目光意味深长地从萧湛两腿间划过,天赋异禀,异于常人,现在的年轻人啊,啧啧,真是不得了,了不得!
随着他视线扫过去,江令宛也不由自主瞥了一眼,萧湛他竟然还是……他果然还是!
她赚了!
呸呸呸!他是或者不是,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都怪赵爷爷,把她带偏了。
江令宛指了指自己的窗户:“赵爷爷,把您的马车弄到后墙那边,不能让他继续在我这里。”
赵老大夫点点头:“你这个死丫头,弄出这样的事来,老头子我心善,就帮你一次。若有下回……罢了,横竖过段时间你们就成亲了,人不风流枉少年,胡闹就胡闹一回吧。好歹他有分寸,没有闹到最后一步。”
江令宛:……
“够了。”江令宛深深吸了一口气,“赵爷爷,有什么要求,您提出来吧。”
“我能有什么要求!”赵老大夫冷着脸,十分失望,“你扪心自问老头子对你怎么样难道没有好处就不能帮你做事了吗你这个死丫头,真真要气死我。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做点点事就要好处”
“等着!”他没好气瞪江令宛一眼,“我去弄马车来。”
江令宛:……
行,你能你有理,惹不起,惹不起。
赵老大夫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出了门就把手里藏着的一个小纸团打开看了。
嗯,姓萧的这个小子,够聪明,够有眼力劲,老头子喜欢。
过了一会,赵老大夫回来了:“马车已经放在后墙了,我先施针,让他清醒,但只能维持半柱香的时间。”
江令宛把萧湛从床上拖下来,让他在地上躺好。
她可不想萧湛知道她把他弄到她床上来了。
赵老大夫就拿了银针给他扎穴位:“他这病很严重,用针强迫醒来,会加重病情,你把东西收拾收拾,路上帮我看着他。”
江令宛却捕捉到他的话:“他病得很重”
赵老大夫头也不抬,轻描淡写道:“热极伤阴,痰热壅肺,小病,难不倒老头子。”
痰热壅肺的确难不倒赵老大夫,但是需要好好护理,这病是好治,但一个弄不好就会落下病根,一到特定时间就复发。
“你药膳做的好,好好给他调理调理。”
江令宛挑眉看他:“赵爷爷,您是大夫,怎么能让我给他调理”
赵老大夫跟她反呛:“他是你男人,你不调理谁调理调理好了还不是你受用”
江令宛盯着萧湛,眼中的火又冒上来了。
要不是昨天的雨是偶然下的,要不是赵老大夫就是这么个性子,她都要怀疑他是装病故意跟赵爷爷一起坑她了。
看她咬牙切齿,赵老大夫就说:“死丫头你别不放心上,一定得好好照顾他,夫妻本是一体,他好了你才好。等你成亲了你就知道了。”
江令宛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她后悔,万分后悔,为什么当初萧湛说给她南北商行一半干股的时候她没答应,她要是答应了,哪还有这些事啊。
给自己挖了坑!
流年不利啊!
说到底,还是怨萧湛,这一切都是他弄出来的。
江令宛恨恨地盯着他,男人睫毛抖了两下,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他声音嘶哑,盯着江令宛问。
“别说话,省点力气,等会还要你翻墙呢。”赵老大夫退开一步,把位置让给江令宛,催她,“别傻站着啊,扶你男人起来啊。”
自己请来的赵爷爷,含着泪也要听指挥。
江令宛没辙,硬着头皮上。
萧湛看出来她的不乐意,自己先站起来了,就是站得不太稳,晃了晃。
赵老大夫好像没看见,用眼神跟江令宛说,别看我,又不是我男人,谁男人谁扶。
萧湛下了床,才迈了一步,胳膊就被人托着了。小姑娘两手扶着他胳膊,虽然抿着嘴没说话,却让他觉得心里美。
她一次次嘴硬,却一次次退让,他就知道,她不会不管他。
萧湛果然只支持了半柱香的时间,一上马车,他又晕了过去,赵老大夫一边赶马车一边说:“诊箱里有参片,给他含着。”
江令宛拿了参片喂他,他闭着眼根本不知道张嘴,她只能用手去捏他脸,强迫他张嘴。
他身上还很烫,贪恋她玉一样温凉的小手,主动把脸贴她手心里。
捏开了他的嘴,把参片放进去,手难免要碰到他的唇。
江令宛瞪他,她一个如花似玉、娇滴滴的小姑娘,就这么便宜他了!
萧湛的别院,江令宛来过许多次了。不同的是,之前她是五爷的小闺女,这一回,她成了五爷的小小未婚妻。
青峰表示震惊又喜极而泣,他真蠢真傻真瞎,竟然就没想到主子疼三小姐不是爹爹疼女儿,而是小伙子疼小姑娘。
他的主子,清心寡欲跟仙一样的主子,竟然思凡了。
天大的喜事啊。
青峰喜滋滋地笑,大牙板子都露出来了。
等江令宛把萧湛安置好,熬好了药汤,青峰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江令宛发现这别院一个女子都没有,从服侍的到做饭的,到洒扫的竟然全是男的。
她从前没太注意,今天发现偌大的别院竟然找到不到一个能给萧湛喂药的人。
所以这个差事就落到青峰身上了。
他哪敢啊。
“不行,三小姐,主子从不许我们碰他的,他生活起居都是自己,我们若是碰了他,是要挨板子的。”
这是什么奇葩规矩
江令宛捧着药碗问:“难道就没有人近身接触过他吗”
青峰看着她:“的确有一个人,也只有那么一个人。”
他眨了眨眼,没说那个人是谁,江令宛却懂了。
……
江令宛给萧湛喂了晚上临睡前的最后一遍药才回家。
梅雪娘虽然不太确定,但却能猜出七八分她是从萧湛那里回来的。
她心里已经认定这个萧湛这个未来女婿了,女儿不怄气了,解开心结,才能跟萧湛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所以江令宛去萧湛那里她就装不知道。</p>
第二天早上,江令宛一踏进别院,黑仔就兴奋地扑过来,围着她打转,好像在问她昨天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