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苒找到了杜欣欣落水的地方,在郊区的宏兴路上,一座桥下,河两旁是沙石铺的路,杂草丛生,实在难觅什么线索,她回首向四周望去,这里位置偏僻,没有监控,几乎不可能会有目击者。
因为还是清早,鲜少有人路过,徐苒顺着旁边的坡走回到大路上,走到一半时,却发现上面站着一个男人,上衣穿着条纹polo衫,下.身深色休闲裤,五十岁左右的年纪,面色凝重,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下面,不知道是路过还是在想事,一动不动。
徐苒继续缓缓往上走,眼睛一直看着那个中年男人。
大约是听到了脚步声,中年男人猛然察觉到了她的存在,两人的视线对上后,中年男人微微低下了头,然后就这么转身匆匆走了。
徐苒目送着对方离开的背影,随后站到了中年男人刚刚所站的位置,向下看去。
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响起,还是徐度打来的,他只说了一句话。
“黄隆的尸体找到了。”
黄隆死了,死了却足有一周,日期往前推,就是在八月十三号,他去杜欣欣家中的后一天,也是杜欣欣死亡的前一天。
这也就意味着,即使杜欣欣不是自杀,黄隆也不可能是杀害她的凶手。
他的死亡解开了一个谜题,却也留下了数个疑问。
杜欣欣究竟是死于自杀还是他杀如果是他杀,凶手到底是谁
黄隆又是因何而死两者之间的死亡又有什么联系呢
徐苒到了单位,她算着时间,又给徐度回了电话,“黄隆的尸检报告出了吗”
“黄隆体内检测出来的药物,和两个月前毒死他儿子的药物成分相同。”
徐苒追问:“那他的尸体是在哪里发现的”
徐度清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他儿子墓地附近的树林里,尸体旁边有好几个酒瓶,他体内也检测出了大量酒精,疑似自杀。”
自杀……
儿子死后,黄隆的妻子因为接受不了,精神出现了异常,将家中的狗当作了自己的儿子,而被愧疚折磨了两个月的黄隆,终究承受不住选择了以这种方式结束生命。
末了,徐度问了一句:“要来看看吗”他的声音低沉,语气里带着一种蛊惑。
徐苒沉默了两秒,她隐约觉得这句像是在试探,她拒了,“不了,杜欣欣的父亲马上就来。”
电话没还没挂,刘喆就进来了,看着她道:“师父,杜欣欣的父亲到了。”
“我知道了。”徐苒回了自己徒弟一声后,又对着电话那头道:“那我先挂了。”
跟着刘喆出去,徐苒在门口,看到了杜欣欣的父亲,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条纹polo衫,深色休闲裤,正是她一个小时前在杜欣欣落水的河边看到的那个中年男人。
徐苒没有进去,而是帮他从外关上了门,留了一些时间和空间给他和他的女儿独处。
十几分钟后,门从里面开了,杜欣欣的父亲杜传声走了出来。
徐苒朝他微微颔首,“杜先生,请节哀。”
杜传声面色凝重,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徐苒提了一句:“杜先生,今天稍早我们见过一面,您记得吗”
杜传声这才偏头看向她,眼睛看起来有些浑浊,眼神却依旧尖锐,他摇头,“我不记得。”
徐苒低声提醒道:“是在宏兴路那边,一座桥边上。”
“我没去过。”他回的坚定,语气里带着恼意。
徐苒没再坚持,颔首致了歉,“杜先生不好意思,那大概是我搞错人了。”低下头时,她的目光恰好落在杜传声穿的那双有些磨损的皮鞋上。
一模一样。
徐苒给徐度打了电话,问了些事,“杜欣欣的父亲,在听到自己女儿出事后是什么反应”
“当时是韩沛去通知的,怎么了”
“我今天早上在杜欣欣落水点附近见到了他,而他刚刚否认自己去过那里。”
徐度听明白了她话里未言明的意思,“你怀疑”
徐苒不想做这样的怀疑,但是,“确实有些可疑。”
徐度想到一事,“我查过杜欣欣的通话记录,八月十三号下午,杜传声给她女儿打过电话,这是杜欣欣搬出来后之后两人唯一的一次通话。”
看来三个月前的虚假视频,不仅给杜欣欣造成了影响,可能还影响到了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
一个多小时后,韩沛和徐度来了宝华殡仪馆,徐苒帮他们安排了一间会客室,然后带着在灵堂的杜传声到了这里。
人既然带到了,徐苒便准备离开,徐度却给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留下,她便在角落里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韩沛先开了口,语气温和,“杜先生,不好意思,关于你女儿的案子,我们还有一些情况想向您这边证实一下。”
杜传声回避了他们的目光,双眼看着桌面,“你们问吧。”
“你最近一次见到杜欣欣是在什么时候”</p>
“我上次就说了,一个月前,她搬走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