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在他们的接受范围内,又会让他们大伤元气。
而叶振不怕他们不愿意,因为姜准他们现在不怕叶家收钱,就怕叶家不收钱。
叶振已经晾着这群人两月有余,他们几乎个个都是心烦气躁。定力很好的人此刻也流露出几分焦急。不怪他们如此失态,实在是因为形势所迫,西边战事已经开打,一批批的难民往东边涌来。就算是乡间消息最闭塞,整日刨土的农户也因为道路上逐渐增多的守卫而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氛。
几乎是个明眼人,都知道世间将要不太平。有道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拥有的多就更担心失去。比起一穷二白的底层人民,这群平日睡在金银山上,终日享福的簪缨世家更慌。为了保全他们的财富,他们下限几乎会低到地心。就像清军入关时,迫不期待逼死崇祯帝然后箪食壶浆喜迎王师的王公大臣们。
这群人虽然不至于这样背叛旧主丧心病狂,但也好不到那去,都在思考依附谁才能保全自己。毕竟谁都不想散尽家财,背离故土,亡命天涯。这群锦衣玉食的人一想到如果江左被人攻陷,那些举着刀剑的军士不知道会怎么对待他们,心里就不住地发紧。
对他们来说,对西边的人主动投诚也是一条出路。在可以合作的名单里,叶家不是唯一一个,但却是首选。因为相对于将家产交给那些关系疏远,不知道会如何磋磨他们的人,同在江左,来往和睦,行事又厚道的叶家简直是合作的不二人选。
在这个时候,告诉他们可以用钱来买平安最有效果,因为不怕他们不愿意。毕竟有钱是有钱,除此之外还得有命去花啊。
这六千万两算是船票,意味着可以借此攀附上叶家的船。
众人沉默下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叶振也不急,捧起面前的茶杯品茗。这面前的十余人里肯定有人愿意,也有人不愿意。
他也不怕因为这种“众筹行为”被别人抓住话柄,魏朝衰微,造反的事情就算是平头百姓都可以在酒馆说上一嘴,骂皇帝骂贵族骂官员,周围多有人附和,说得再难听几乎没有人管,说书人可以百无禁忌地编话本聚众传播。早就没有王法可言了。
要是有人管起来这事,那他可太无辜了,他只是一个贫♂穷到需要朋友伸以援手的爱花人啊!
“诸位贤弟不用急在一时下决定,来日再叙也不急。”
对叶家了解的更多的姜准,柳州内心其实已经下了决定。他们这段时间也是听闻过风声的。
红薯玉米土豆已经在江左风靡了很久,在肥力较差的田地也能收获很高的亩产,这一项给叶家带来的收入只会高不会低。如果能借六千万和叶家打好关系,让他能在关键时刻能帮忙护住自己的氏族,九千万他们也愿意考虑。
姜准捋顺了思绪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比他一开始预料的情况要好多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他离开席位一会之后便拿过来一个装饰古朴的匣子,递给了叶振。
他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终于松快了些。他哈哈笑了起来:“不知道叶兄家中所种之花为何,想必肯定金贵异常,才能让叶兄如此烦忧。”
叶振笑眯眯地看了姜准一眼,白栩在做的火器等东西他当然不能和姜准透露,于是开始打起了马虎眼,叫人从门外搬进了一盆紫色的薰衣草。
他指着花盆对姜准说道:“你瞧瞧,就是这种海外的花,贵倒是的确贵。”这些东西都是随着航海的船只运回国的,说金贵一点没错。
姜准见叶振不愿多说,自然知趣,不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