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雁家的车开走后,严言又从车后走了出来。下午两三点,夏日还很烈,他一头的汗。
安歌已经不惊讶了,习以为常。盯他看了会儿,难得没骂他,毕竟这会儿,安歌自己心中也有些乱,昨晚的负罪感也依然还在。他也难得好言好语地对严言说:“你以前也爱这么跟踪别人吗看谁长得好看,就成天跟着别人”
严言赶紧摇头:“我没有跟过,我是第一次,不是,我不是想跟踪你,我也没有跟踪你,我就是想……”
“你就是想看看我”安歌无奈了,他都会帮这只狗背台词了。
严言微笑点头。
安歌又气又笑,这还骄傲了还笑着点头
安歌笑骂道:“你就是运气好,跟踪的是我,我这样天真善良。你去跟踪别人试试,看人家爹妈不把你给打废了!”
严言先点头:“你是我见过最天真最善良的人。”再摇头,“但是我没有跟踪……”
呆子!他天真善良个鬼啊,也就傻狗会信。
“哼。”安歌回身往家走,他立即贴过来。安歌没赶他走,他也很懂礼,跟到门口就不动了。安歌也没关院门,他有些好奇地往里看,却也没有瞎打量。安歌进屋,将浸在冰水里的一篓樱桃拿出,转身又出来。
走到门边,他道:“让让!”
严言赶紧让开,安歌直接在院门的门槛坐下,坐下后,他抓了一把樱桃全部塞进嘴里。鼓着嘴巴,他嚼着酸酸甜甜的樱桃,大口大口地嚼,脑中全是明雁的话与那仅一点便已足够吸引人的剧本。吃完一把,他将樱桃核小心吐在左手,右手又抓了一把,严言看到他的这副吃相,显然惊着了。
安歌抬头看他,翻了个白眼,将又一把樱桃吃了,才说:“非要站着吗”
“啊”严言不懂。
安歌有气,却也往左移了移,不耐烦道:“坐。”
“我,我坐”严言不可思议地问。
安歌再翻白眼:“不坐算了。”安歌想往中间挪,严言火速坐到了门槛上,这个时候倒是灵光了。他占住门槛的另一边,他高大且肩宽,门槛就那么点宽度,挤过来,手臂不经意间碰到安歌的。他和从前一样,身上偏热,接触到的瞬间,安歌一烫,满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安歌回头就冲他:“不会离我远点!”
严言本还有些激动,一听这声冲,耷下脑袋,往另一边挪了挪,却不愿再起来了,死活非要和安歌并排坐。
安歌觉得自己总是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确是他叫人坐的没错。
他只好愤怒不堪地又欲吐出口中的樱桃核,身旁凑来一只手,他顿了顿,严言道:“吐我手上吧。”
是他自愿的!
安歌大大方方把樱桃核吐到他手上,严言收回手,小声道:“你慢些吃啊,还有,嘴巴里有樱桃核的时候,说话不能太快的,会噎住。”
“你是在教训我吗!”
“没有没有。”
“你不配教训我,你知道吗。”
“我知道的。”严言认真点头,说得诚心实意。
这样欺负人还有什么意思当年自己被缪柏言折磨,自己也反抗啊,缪柏言折磨起来也更带劲吧,两人成天鸡飞狗跳的。如今倒好,安歌有心折磨,先是昨晚负罪了一把,此时心事多,越发觉得没劲。
安歌有些蔫了,双脚往前伸去,露出脚踝。他指了指竹篓:“你吃。”
“你吃,你吃就好!”严言看向安歌的脚踝,他觉得安歌的脚踝,特别适合戴些什么,好漂亮。
爱吃不吃,安歌正巧没发现他的眼神,否则怕又是一顿毒打。安歌又吃了一把樱桃,严言再把手伸来,他又将樱桃核吐到严言手里,严言再收回手,一套动作,包括他面上的表情都是那样理所当然与恬淡。这样的恬淡打散空气中的暑气,很舒服。安歌突然就想跟他说话,说很多很多话。
演还是不演呢
不得不说,这是他重生回来后,面对的第一个重大决定。
可这样的时候,他竟然不知该如何抉择,甚至也不知该与谁商量。
也是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最适合听他诉说的人,居然是这只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