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安歌气得憋气,简直说不通!
“你抬头看我!”
严言听话,抬头看他,安歌问:“是不是死活非要跟着我!非要在我们学校门口卖鸡蛋饼!”
“是……”严言声音很小,语气却很坚定。
“好啊。”安歌再问,“那你告诉我,你每天能赚多少,有多少存款”
“……”严言有些不解,却是老实回答,“我每天赚一百多,多的时候有两百,我,我有三万多存款。”
“真的”
“真的!”严言点头。
谅他也不敢骗自己!安歌从下往上打量他,心中琢磨一通,既然死活非要跟着他,行啊,跟着吧!他早不是上辈子的缪家二少爷了,真穷又傻,没有跟班,没有靠山,没权没钱没势,没有人给他收拾捅下的一个个篓子,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安歌冷笑,有死活贴着他的勇气,就要承受接下来的一切。
日子还长着呢,看他安歌这辈子怎么折磨他!
安歌再冷笑,又问:“你住在哪里”
严言受宠若惊:“我家在七角巷那里。”
还挺远的,也是个穷地方,安歌很满意,再问:“你自己住吗”
他点头:“我自己住。”
“你的家人呢”安歌问得意有所指。
严言小声道:“我父母都过世了。”
安歌抽了口冷气,这辈子的缪柏言没有妈妈吗他们俩,非要有个人失去妈妈吗他顿时又有些心疼,缪柏言曾有好几次,喝醉了抱着他,哭着说想妈妈。他被带回缪家,妈妈是不可能被带回去的。五六岁还没懂事呢,就要在豪门中生存,父亲与大哥都不亲近他,唯一在意他的爷爷也已过世,很可怜啊。安歌眼中漫上隐恻,天黑了,严言并不能看清他的神色,再保证道:“所以我回家晚没事的!我每天送你回家!”
安歌那口冷气噎住,是他白担心了!
他替他难过,傻狗呢
傻狗还惦记着缠他!
安歌“哼”笑一声说:“我饿了。”
“饿了吃饭!我给你做饭吃!”严言着急道。
谁要吃你做的饭!安歌站在行人道上,严言站在道外,安歌站得较高,这样两人的视线几乎水平了,安歌慢条斯理,且理所当然地说道:“我要吃鸡蛋饼。”
严言有些不相信地笑了,说:“我,我会做鸡蛋饼啊!”
“是啊,你给我做。”
“好!我送你回家,做鸡蛋饼给你吃!”
“我就要在这里吃。”
“啊”严言傻眼。
安歌无辜眨眼:“不行吗”
严言也眨了眨眼,说:“不是不行啊。”
“那你做啊。”
“做,做”
“做鸡蛋饼啊,不行吗”安歌再眨眼。
“行的!”
严言二话不说,将摊车推到前面一块人少的空地,借着路灯开始忙活,将收拾整洁的摊车又全部摊开,开锅,热油,拿出各式食材,再问安歌:“要吃哪些”
安歌瞄了眼:“要火腿肠,要平菇,要兰花干,要——”
“太多了,包起来不好吃的……”严言小声提议。
“我就要包这么多!”
“好好好!”严言点头,将那些放到油锅里开始炸,还对安歌说,“都是新倒的油,头一回烧。还要什么一并炸了吃。”
安歌满意点头,再吩咐:“其他先不要了,不要葱不要香菜,半甜半辣,要两个鸡蛋!”
“好好好!”严言埋头忙活,站在微风掠过的夏夜里给安歌做他一个人的鸡蛋饼。
途中有路人被香味吸引,想买,都被严言笑着婉拒。安歌瞟他一眼,傻狗其实真的不傻,拒绝别人的时候,说得有礼貌又不卑不亢。为啥在他跟前那么傻,会不会是演的
他再看一眼严言,有夜色加持,稍微帅了那么一丢丢,顿时又觉得有些深不可测起来。
严言将鸡蛋饼做好,用纸袋子装好,外头又给绕了好几层面纸,包得厚厚的,才小心递给安歌:“很烫的,你慢些。”
“哼!”安歌其实也不知自己到底有什么好“哼”的,但是他这辈子都要折磨眼前的人,首先气势上就要狠狠将人压下去!严言这辈子都别想着翻身!
上辈子他演的戏里,半夜陪女主爬山,一起去山上吃火锅看星星。这纯属是剧情需要,是很浪漫,但那是拍戏。缪柏言看了就气了,死活也要这么干。现实中的山和电影里的山能一样吗!但是没办法,那是二爷,安歌也看不得他不高兴。
安歌还真脑抽了,抽出两天空,两人跑去邻省的一座不太高的山。半夜时候,两人带着小火锅和液化气、食材等,这就爬山去了。结果呢,还没到一半,金尊玉贵的二爷爬不动了,这也就算了,半山腰也能煮火锅、看星星不是。
偏偏,二爷脚疼得非要抱怨,他们被巡山的人给发现了,立即被揪下山。闹得鸡犬不宁,安歌脸都丢尽了。缪家人与他的助理赶过来,弄清楚事情原委,也很对他们俩无言以对。二爷倒委屈,被拽上车回家了,还生气直念叨,事后还死活非要打压那个女演员。要不是他大哥恰巧得知顺便发话,那女演员真要受了这无妄之灾。
所以说,他只是让人在街边给他做个鸡蛋饼吃,不过分吧
他低头咬了一口鸡蛋饼,愣住。
鸡蛋饼的外皮洒了黑白芝麻,软软又香香,里头包着炸得酥脆的兰花干、外脆里软的平菇与火腿肠,再有甜甜又辣辣的酱,一口吃进去,味道与口感层次皆分明,咽下去了,舌头还没回过神,只是催促他的嘴巴与牙齿,赶紧再咬一口。
安歌很气,他做的鸡蛋饼竟然真的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