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笑容尴尬:“我……母胎单身,直到和你在一起……”
高翠兰点头,晓得啦,两人全是雏儿。
等等!
不对!
高翠兰抱胸倚着床柱:“我记得谁说过,自己幼年间学过熬战之法”
八戒被口水呛到:“二姐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高翠兰似笑非笑看他,八戒耳朵如蒲扇扇动两下,移开与高翠兰对视的视线,嗫嗫嚅嚅:“我……我胡说的,二姐总拿我童子身笑话我,我就是……想争口气。”
真是越说越小声,越说越令高翠兰觉得好笑。
“那咱们干脆呆半天吧,相当于二更天休息,天明起身。或者……”纤纤玉手搭在八戒肩上,那张摄人心魄的脸与他离得极近,浓密的睫毛几乎要戳到他脸上,“我们真刀真枪干上一场”
温热的呼吸暧昧地拍打在双方脸上,八戒脑子倾刻间化成浆糊,压根想不起来他是不喜欢女孩子气势逼人的。
高翠兰突然起身,手指轻轻压在八戒唇上:“算啦,不逗你了。”转身,弯腰拾起散落地上的绳子,扬手一扔,绳子沉入角落阴影中,独余下一声物体落地的啪嗒响,证明它的存在。
天然子喝掉一壶茶,吃完两盘点心,去过三次茅房,下赢四盘五子棋,八戒才姗姗来迟。
没有看到高翠兰的身影。
倒是八戒换了一身衣服,匆匆忙忙走进来,没注意看门槛,差点跌一跤,给天然子行五体投地的大礼。
“老丈人,丈母娘。”八戒拱手行礼,“日后翠兰便劳烦二老照顾,她若愿意,自由改嫁,不用顾及小婿。”
又转头对着天然子:“师父,我的俗事已处理完毕,可以没有后顾之忧随你去西天取经了。”
师徒三人重新上路。
“小姐,姑爷走了。”
高翠兰在房中描眉画眼,心中早有准备,哪怕听到丫鬟前来汇报,执眼笔的手亦稳稳当当。
抹上胭脂,扑上水粉,镜中人凌厉的眉眼软和几分。
高翠兰不懂话本上所说,云雨巫山后,女子眉目含情是怎么个含法,唯有按着想象来。
打开首饰盒,最上边那根富贵牡丹缀金翅蝶簪跃进眼帘。
——盒里原先并没有这根簪子。
高翠兰拈起那根簪子,走南闯北卖首饰的货郎一年经过高老庄一次,毕竟村子里的人没多大闲钱去买奢侈物件,会来一次还是因为村里有女儿,有钱的几户人家乐意花钱买东西。
既然高翠兰没有买簪子,那就是八戒放里面的。
“呆子。”镜中女郎抿唇轻笑,嫮眼蛊媚。
风拂发,人起腰,行止门前,回首一望,墙角处绳索散落。
高翠兰当时起过两三分强来的心思,左思右想,踌躇不决,仍是舍不得,八戒心知肚明她要对他作甚,终究没说破。
两个月后,高家翠兰对外言称有孕。
高太婆抱着女儿哭:“我家苦命的三姐姐,过去三年,盼着求着有子,肚子里没一点动静,怎的现今如此巧,真真是天意弄人,我本想再与你找位如意郎君,可现在,谁愿意没进门先当爹呀。”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五许嫁君,二十移所天。
——李白《去妇词》
也就是十五岁订婚,二十出门,所以高翠兰二十岁成亲不算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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