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摇摇头:“不是。”
他又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
雪弥由乃越发觉得莫名其妙,她弯了弯嘴角:“什么事你找到一起殉情的女人了,还是看到了通往黄泉的景象”
太宰治没看她,风吹起他的头发和宽大的外套,逆光下,他的身影好像正在渐渐地和另外一个人重叠起来。
他轻轻地开口,好像唇边依偎着一片羽毛一般:“你知道吗织田作已经逝去快三年了。”
雪弥由乃愣了半晌:“你……你说什么”
太宰治没有重复说过的话,好像那句话是一把利剑,每说一次就要从刀鞘里抽出来一次,扎进胸膛。
“距离我离开港黑也快三年了。我记得三年前的这个时候,我还在lupin酒吧和他们一起喝酒。”太宰治笑道,“没想到转眼就这样了。”
雪弥由乃不由自主地把指甲掐进手心,微微用力:“你在骗我,对吗织田作先生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我很崇敬他,请别开这样的玩笑。”
太宰治斜睨了她一眼:“不然你以为我离开港黑是为什么仅仅是没有捕获你吗”
他说:“三年,就在你离开不久后。在我们和mimic的斗争中,他牺牲了。”
他说得风轻云淡,好像织田作之助的死亡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雪弥由乃只觉得一股掺杂着无力的愤怒涌上心头,声音微微发抖:“你呢你干什么去了你们不是朋友吗!!”
太宰治笑着反问她:“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港黑那么多年是谁那么照顾你的他遇到危险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雪弥由乃冲过去抓住他的领子,一拳挥了上去,太宰治闷哼一声,头歪了过去,嘴角擦破了皮。
他冷冷地推开雪弥由乃,眼神带着冷漠的笑意:“小由乃居然也有恼羞成怒的时候呢藏拙那么多年,最终还是暴露出本质了吗”
雪弥由乃压住内心的打颤,吸一口气:“我说了,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没有……”
太宰治抬手示意她停止:“不用说了。”
他说:“往事不可追。过几个月跟我回去一趟,我带你去看看他。”
雪弥由乃闭了闭眼,涌动的千言万语也只化成一个字。
“好。”
雪弥由乃其实没有告诉任何人,她九岁那年来到横滨遇到的第一个人,是一个叫做织田作之助的红发男人。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的午后,她一路流浪到横滨,身上半文钱都没有,整个人邋里邋遢又面黄肌瘦,蹲在一家甜品店的门前透着一扇薄薄的玻璃对引人犯罪的甜点们垂涎欲滴,并且正在认真地思考打碎玻璃把它们通通偷走的可能性。
风铃轻轻地响起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红发男人手上提着东西走了进来。他穿着浅色的休闲外套,气质很随和,给人感觉是一个温柔又很稳重的人。
雪弥由乃被外面滚烫的水泥地烫的贴在玻璃上,微微的凉气透过皮肤传达给她,她一边舒服地眯着眼睛蹭了蹭玻璃门,一边无聊地观察每一个来来往往的客人——手里的点心。
织田作之助推门进去的时候门没关严实,留了一条缝儿。空调呼呼的凉风从缝隙里吹出来,雪弥由乃犹豫了一会儿,看着似乎没有什么要光顾的客人,就偷偷地挪到了门口蹭空调。
男人打包好了需要的甜点就要往门口走,雪弥由乃飞快地移开了身子,害怕自己挡到了他。
或许是心里怀揣着对空调的感激之情,雪弥由乃离得远远地,顺便背对着男人,把自己团成一个团子,努力地蜷缩在一起。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脚步声往这边来了。
雪弥由乃心里砰砰砰地跳着,害怕是自己惹他心生厌恶,使得他要把自己赶走。
可是似乎没有。
男人的脚步在她的身后停住,不知道为什么停顿了几秒,雪弥由乃害怕得快要发抖起来。
蓦地,一个低沉的,带着独特的成年男性的温柔的嗓音响了起来。
“喂,小家伙。”他似乎是在犹豫措辞,停顿了几秒,“你饿了吗我给你买了一点吃的。”
雪弥由乃回过头来,金色的阳光镀在织田作之助的身边,他的眉目都变得柔和了起来,红发比午后的阳光还要耀眼夺目,刺得她的眼睛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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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一大杯柠檬汽水,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雪弥由乃摸了摸总算有点肉的肚子,站起来对织田作之助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您,先生。”
织田作之助道:“不客气。”他拨了拨桌子上的包装袋,“你很喜欢青团吗”
雪弥由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个比较便宜,还能填饱肚子。”</p>
织田作之助站起来揉了揉她的脑袋,雪弥由乃那个时候还很矮,只到织田作之助的腹部那么高,揉起来一点都不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