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看得清楚,脑子更清楚,他才不会给严思尼一毛钱呢。
“你做梦。”郁南转身就走,“下次再来我就直接报警。”
走了几米远,宫丞的车子猛地停下,刹车发出刺耳的声音。
郁南正不明所以,宫丞便推开车门疾走了过来:“郁南”
宫丞面色可怕,一把将他狠狠推开。
郁南只觉得身后传来的一阵冷风扫过耳朵,他震惊回头,有什么东西白光一闪,宫丞已经一脚将严思尼踹了个五六米远,“哐当”一声,匕首落地。
“宫丞”郁南直觉不好,冲过去抓住宫丞的手看。
男人左手在滴血。
掌心被划了一条口子,深得隐约看见白肉,鲜血汩汩涌出,很快打湿了那白色衬衣的袖口,深红一片。
郁南脑子里在嗡嗡作响,那一瞬间,他好像都快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男人好像走远了,踩着地上的严思尼。
保镖已经出来了,三两下将人反扣着手臂控制住,
“别怕,我没事。”
“好了南南。”
“已经报警了,小伤而已,你不要怕。”
郁南脸色苍白地抓住宫丞的手,眼泪便掉了下来。
深夜。
严思危亲自给宫丞做了缝合,才交待郁南:“很幸运的没有伤到肌腱,以后握手握拳都不会有问题,你回去注意不要让他的伤口沾水,洗澡什么的你帮帮忙。”
缝伤口的时候郁南没看见过程,他一直在和警察录口供,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顺便告诉了警察他觉得严思尼还在吸毒这件事,请警察查询严思尼平时是否以贩养吸。
严慈安赶到了,他的养子虽然逐出家门,这件事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后来听说他们再次见面,严思尼哭着问他为什么要让他知道自己是领养的,严慈安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不过有罪的人始终是有罪的,事实证明严思尼做下的事,坐牢一辈子都坐不完。
“我知道了。”郁南眼圈还红着,“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宫丞缝伤口没打麻药,额头还有一层细汗,除了唇色因为失血显得淡了些,看上去倒是和平常差不多:“我都说了没事,王医生处理也就够了。”
严思危冷道:“没错,家庭医生就足够了。”
郁南听不出两人的剑拔弩张:“我哥哥是专家,很厉害的,当然还是我哥哥缝合得比较好。”
宫丞知道严思危不痛快,但应该不是针对他,便纡尊降贵地:“谢谢你,严主任。”
严思危摘下口罩:“你救了我弟弟,谢来谢去就不用了。这几天叫你的律师和我谈,我不想郁南再去见到凶手。”
宫丞点头:“当然。”
两人回了家,郁南开车时全神贯注,一下车就又处于恍惚中了。
宫丞衣服脱了一半,见他真的被吓到,心软了一片:“南南。”
郁南回过神,走过来帮他脱衣服。
先解开袖扣,再尽量不要碰到伤口,将袖子轻轻地取出来。袖子上染了那么多血,郁南看着就难受:“是不是很疼”
他抬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装了心疼。
宫丞若无其事地勾唇,在他额头亲了下:“笨蛋,我吃了止疼药,真的不疼的。”
郁南不知有没有相信,垂着睫毛替他把衣服脱光了。
桌上放着蛋糕,还有一个礼盒。
礼盒里装的竟然是那套s白夜的衣服,想必某人今晚有某种安排。
都不知道到底是在给谁庆祝。
宫丞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因此虽然他宽阔的肩膀与蓄势待发的肌肉没有一处不性感,郁南都无暇欣赏。
宫丞受了伤,好像伤在他身上一样,令他感同身受。他不敢想象,如果那一刀不是伤到手,是伤到了致命之处他要怎么办,如果宫丞真的出事,他要怎么办。
这个男人几乎成了他的全世界。
殊不知,在宫丞眼中也是同样的看法,若是他没有及时拦下刺向郁南那一刀,后果更不堪想象。
宫丞眸中有一片阴鸷,也有暴戾与震怒,不过这些都被他很好地隐藏了起来。
他有的是方法让有罪的人得到惩罚。
“宝贝。”宫丞示意,“我的裤子。”
郁南迷茫:“嗯”
宫丞笑:“你还没有帮我脱裤子,我怎么洗澡”
郁南“哦”了一声,这次继续替伤残人士解开裤子。
宫丞的手受伤,单手无法拉开拉链。郁南帮他脱完,又把他扶到放满热水的浴缸里,终于忍不住了。
他脸红:“你不是应该很痛吗怎么这样啊”
宫丞受伤的手搭在浴缸外,另一只手摸他的唇:“谁说我不痛”
宫丞身体力行地展示他多痛。
郁南咬唇,瞪了宫丞一眼。
直线思维的人就是有这种好处,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
这么一来,郁南倒是忘记了方才那件事所带来的担忧,也忘记了自责。
宫丞心底发笑:“南南帮帮我,我就不痛了。”
不多时,浴缸的水溢了出来。
随后,越溢越多。
水声中,郁南却没忘了那件事:“下次不要这样了,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不能没有你。”
宫丞单手掌着他的后脑勺,将他压低了些,一边吻去那些疑似非生理性的泪水,一边说出了郁南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话。
“你就是我的命。”
第二天,郁南回了严家一趟。
他没有说回去干什么,宫丞也没有问。
傍晚时分他才回来,宫丞已经由上门来看望的小周打理好了一切,他受伤的事没有见新闻,严家如何处理这件事也没有影响到郁南。
好在会议已经开完,宫丞这几日可以在家中办公。
小周走了以后,郁南才摸出一个刺绣的袋子。
宫丞抱着他坐在沙发上:“这是什么”
郁南从袋子里拿出一枚圆形玉坠:“这是我出生前,我奶奶去求的,说是可以保平安。”
他平时都舍不得戴,好好地放在保险柜存着,现在却拿了出来。
宫丞问:“你要送给我”
郁南点点头:“对。”
他替宫丞戴上了。
两人接了一会儿吻。
分开时,郁南说:“我们的人生还有很长,余下来的时间,我都想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