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宫丞冷道,“你忙完就立刻打给我。”
语气还真是霸道。
郁南心里甜丝丝的,做出听话的样子:“好呀。”
两人又闲聊两句,秘书进办公室来递文件:“宫先生,这里请您签个字。”
宫丞“嗯”了一声,伸出手接过来,修长的手指握着笔,在镜头前龙飞凤舞地签下大名。
等他快速签完字,郁南这次却毫不留恋地说:“我先挂了,前面有认识人的在叫我。”
宫丞诧异道:“这么快?”
郁南点点头,没心没肺地挥挥手:“拜拜~”
宫丞:“……”
郁南直接挂断了视频。
今天是最后一天上课,只上半天。他一整个上午都很兴奋,一放学就回家收拾好衣物,并出门招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他放好了行李箱,对司机道:“去机场,谢谢您。”
等暑假见面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等不了那么久的。
四月有复活节,学校放假三天,虽然时间短,可是也得好好地利用起来。
郁南算好往返日子,提前订好了机票,一边心疼钱一边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他是个藏不住话又不会说谎的人,好几次都差点在聊天中忍不住告诉宫丞这件事。
想一想宫丞都不会同意的。
因为这样做实在是太累了,一来一回算上时差,他们能待在一起的时间就只有一天一夜而已。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下飞机后深城已经是晚上了七八点了。
连续度过两个晚上,郁南的时间感都有些错乱,踏上熟悉的土地,周围有一股热浪。这次回来他谁也没告诉,自然也不会回家去,叫了一辆车去那个他熟悉的地方。
下车后郁南心里有些忐忑。
门锁的密码,他其实有些没有把握。
190310,这是他当初要求设置的,要是宫丞已经改了的话……就搞不成惊喜了。
按密码的时候,郁南发现自己的指尖是有些颤抖的。
按键音一声一声响过之后,门锁应声而开,空无一人的家里随着开门声自动亮起了灯。
恍如隔世。
他做贼般确定了宫丞还没回来,这才拿着行李箱进了门。
先去了主卧,只看见一张大床铺得整整齐齐,灰色床单上连一丝褶皱都没有,床头放着的那支手表提示着宫丞平时就在这里住,而更加吸引他注意的,是床头柜上放着的那盏灯。
镂空的木雕灯,随着旋转时机关开合,可以呈现不同的图案,各自组成风花雪月。
这是他亲手做的礼物。
灯当然是好的。
“骗子。”郁南关掉开关,自言自语道,“哼,还说坏了,我看就是不想还给我。”
走出房间,郁南去去洗了一把脸,将自己收拾得干净整洁了,准备去喝一点水。刚走到厨房,就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宫丞回来了!
厨房连接大阳台的地方有一个木质屏风,他竟条件反射地跳到了屏风后面,脸上已经羞得火辣辣的了。
天知道,一个月不见,他就会对接下来的见面感到害臊。
好像冒冒失失地从F国跑回来是一件羞耻的事一样。
“下个月你再换一个部门。”宫丞却在和人说话,“老规矩,还是找个资深的带你,少开一点小差。”
“知道了。”另一个声音说,听着有些耳熟,“我敢开小差吗?你找的那些人都变态的,没有一个人把我当人看。”
敢这样发牢骚的,除了骄纵的宫一洛还有谁?
郁南这下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了,他并不想真的像贼一样偷听,可是现在跳出去……那画面太傻了。
宫丞冷冷地说:“你是指没有把你当少爷看。”
两人先进了厨房。
宫丞走在前,表情冷淡,宫一洛走在后,看上去生无可恋。
“我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刚开始都经历过这么一遭!”宫一洛赶紧说,“不说这个了,任叔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吃饭。”
宫丞背对着郁南的方向打开冰箱,他背脊宽厚,仰着头灌了一瓶冰水,看得出有些疲惫:“没时间。”
宫一洛说:“小叔你不是吧。我说郁南到底有什么魔力,他都那么狠心了,说走就走说分就分,你还能跑去F国抓着他不放,到底还有没有骄傲了?”
宫丞转过身:“你很闲?”
这明显是要赶客了。
宫一洛忿忿不平:“什么我很闲,我是为你好。郁南是不错,要是能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当然好,可是他比你小那么多,你现在还公开这么认真地追求他,董事们都知道了。万一过几年他又要分手了,你会成为笑柄的。”
宫丞说:“我的人,我不认真难道只玩玩?”
宫一洛气道:“我说的重点你没听懂?”
宫丞顿了下:“是你没听懂。”
说着,他敲了敲宫一洛的头,“好了,少他妈废话,你拿了东西就滚蛋。”
宫一洛无语地拿了东西,临走前说:“祝你成功。”
宫丞:“滚。”
宫一洛便滚了。
宫丞关上门,单手松了领带,独自一人倚在沙发上。
郁南悄悄溜到厨房,再溜到玄关,看见宫丞背对着他,一条长腿放在茶几上,似乎很寂寞。
这房子这么大,平日一个人住,即使面对着房子对面的繁华夜景与万家灯火,也只显示出一个人的孤独。
郁南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原来宫丞是这样度过的。
他想抱一抱宫丞。
郁南从背后靠近,刚伸出手,谁料手却被暴力抓住,整个人猛地翻过去,对上宫丞凌厉冷漠的眼。
那个瞬间,宫丞露出愕然似乎不敢相信,郁南已经反应很快地接了一招,巧妙地用膝盖顶过去。宫丞勾唇,弯腰一躲,再把郁南双手捏到背后,牢牢按住。
转眼之间过了两三招,郁南的招数在这个男人面前只是个小儿科。
“痛痛痛!”郁南趴在沙发上惨兮兮地叫。
他的头发乱了,侧脸都好看的不像话,眼睛要红红的,像是哭过了。
“艺术展。”宫丞撒了手,危险地开口,“小东西,敢骗我?”
郁南爬起来,顾不得手疼,胳膊环住宫丞的脖子:“我还要亲你呢。”
他靠近了些,带着一些清淡的香气。
宫丞的眼神很深,他在这样的眼神下凑过去,在对方稍显冷漠的唇上亲了亲,又舔了舔,说:“不喜欢吗?那我就坐飞机走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