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世界, 惊蛰时分。
医馆外正淅淅沥沥下着雨, 翘檐上潋滟一片, 倾侧而下,剔透晶莹。
今日来看病的人却依然很多,风雨无阻, 队伍排得很长,从医馆里一直排到医馆外老远。
男女老少皆有。其中年轻女子占多数。
无非是男子来看病, 女子来看人。
相传是这家医馆里的大夫模样长得好看, 更是有好看到被他把下脉都能怀孕的荒诞言语传出, 从而女性病患数不胜数,没病的都变得有病。
“大夫,人家最近小腹疼的不行, 你快给我治治。”一女子坐在凳椅上,一手挥着扇, 一手捂着肚子, 娇滴滴的道。
黑衣大夫手搭在她的脉上, 女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大夫的脸看,媚眼抛的飞出去, 却不料对方依然跟块木头似的无动于衷。
半晌,大夫收回手, 女子笑吟吟的说:“怎么样大夫, 我是不是病了严重吗”
“月事,不严重。”
这位大夫非常冷漠,那名女子也非常不矜持, 继续热脸贴冷屁股:“你不是女子没体会过,怎么知道严不严重,人家现在可疼着呢,你给人家开个药方嘛。”
大夫面无表情:“不用吃药,死不了。”
女子娇嗔道:“那你安慰安慰人家嘛,或者有没有别的法子能缓解疼痛”
大夫不假思索:“多喝热水。”
送走一位又一位没病看病的姑娘、夫人,黑衣大夫躲回自己房间里拨弄药材,然而刚抓起一把连及草、冬葵子等药材,准备差人送去王府,一条胳膊从后面勒住了他的脖子。
大夫:“……”
听不见来者的脚步声,出手也是无声无息。大夫身为医修,虽然没有武力值,对于一个人的身手却有一定的观察能力。身后的人并不简单。
被人勒住脖颈,大夫不敢轻举妄动:“阁下不请自来,是有何要事”
“确实有要事。”姜独拇指指甲抵在他大动脉上,莞尔道,“来找你凑个数,5v1。”
青黛含翠,僻壤林荫中,嘶嘶破空风携着黑红二色灵力直冲云霄。
伍年手中的长剑滋滋闪着血红电光,杀意顿时弥漫开来。
剑身上凶光迸射,就和他的眼睛一样,一旦出剑,每一剑都能叫人魂归西天。
明明是这样势不可挡的剑,魔尊却每次能“以柔克刚”,轻易化解开来。
只见黑色藤鞭牢牢的缠在血红长剑上,那道道暴躁激荡的电光,就像一只挣不开牢笼的困兽,在不甘心的负隅顽抗。
莫书浅倏地想起姜独说过,魔尊的修为能力在仅此姜独之下,伍年等人之上。
……难怪行为和说出来的话都这么幼稚,原来智商都加在武力值上面了啊。
“烦死了。”伍年天生好强,对比自己强的人本能的产生一种厌恶感,他啧了声,眸子一转,往那抹青色身影望去,喝道,“莫书浅,你今天必须跟我走!”
莫书浅看了他一眼,又去看身旁的魔尊:“你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么”
“本尊怎么知道。”魔尊握着藤鞭一端,看上去游刃有余,漫不经心地说,“不过你不用担心,有本尊在,就凭这小鬼根本伤不了你。”
“我不是担心这个……”
鞭影分神,树林深处陡然冒出另一条黑辫,圈住了伍年的脚踝,愤然一扯,伍年半个身子蓦地倒下,剑却迟迟不离手。
“看吧,这小鬼菜得很,还敢跟本尊横”魔尊勾着嘴角,洋洋自得道。
莫书浅不知道该说什么,摇了摇头,无奈地笑。
被阴招绊了一下,伍年五指成拳,带着杀意的目光恶狠狠地瞪过去,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一幕。
他不由得怔了一下,不明白自己又怎么了,鼻子竟然会莫名其妙的开始发酸。
为什么在看到这个人难过的表情,他也会不自觉的难过为什么看到这个人在别人身边展露笑颜,他的心会像是被揪了一下,又酸,又痛,又麻。
当然,他找不到答案。
或许是伍年趴在地上,怔怔的没有动静,对面的青衣男子又看了过来,视线方触在一起,伍年的喉结立刻上下滚了一遭,似乎是想要开口说什么,可是话都堵在了嘴边,嘴都张了开来,却像是别人攫住了嗓子,怎么都发不出声来。
喉咙好干,唇舌好燥。
烦死了……
恰在此时,无数根红线不知从哪个方向缠了过来,随之相伴的还有个温柔的声音:“果然不行。”
莫书浅一个激灵,又见戏子01从林荫中缓步而来,姜小狼则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
昔日的反派人格在此刻几乎全部到场,云修很有自知之明的与那两名宫人倒退数步,与这几位“局内人”远了点。
他的力量低微在这些人里面微不足道,插手就是找死,倒不如识相的退出,也好给莫书浅省点心去顾虑他。
戏子笑得如同一株明媚的花,道:“三对一,魔尊,你没有胜算的。”
魔尊也笑,与戏子戴了面具般的假笑不一样,他的笑容更像姜独,满满的都是嘲讽:“试试啊娘娘腔。”</p>
银针红线,染墨藤鞭,周围的气压骤然降到最低。姜小狼的手搭在戏子01的背上,加强了银针的飞势,即使这样,魔尊与这二人也能持成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