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落笔匆忙,信上只有三五句话,叫她照顾好自己无需担心他的安危。赵明珠看了两遍才叫人将信笺收起,却也没有就此回房,反倒坐到了亭子里怔怔看向了天空。
一来一回的折腾,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再过一会儿天上便能看到星星月亮,少女莫名又想到了回来路上听到的那些话。
西北……那实在是个遥远的地方,似乎只该从传说中听闻才是。但在那年轻人口中,那片无边的大漠却自有旁人无法领略的美景。江湖夜雨,金甲铁骑,残阳如血,月色如钩。无端将人说出几分憧憬来。
有那么一瞬,少女的脑海中竟闪过了自己与他一同坐在祁连山的山顶上仰头望月的场景。只要一想想……
摇了摇头,赵明珠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抓住身边的人倾诉道,“澜澜,你知道吗,回来的路上顾阮他说……”
话说了一半,她抬眼看去,看见的却是澜澜刚刚缓过神的表情。
意识到自己走了神之后,澜澜连忙惶恐地告罪,可面前的少女却沉默了许久,没有将话继续说完,反而问道,“你在想谁”
说罢,不等对方回答便自己说了,“你又在想他。”
两个姑娘都知道这个“他”是谁,澜澜脸上的愧色又加重了一些,几乎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他上次来的时候对你说了什么”沉默良久,赵明珠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一面暗暗埋怨这姑娘的不争气,一面却又不忍一而再再而三地泼对方冷水。
果然,澜澜在片刻的迟疑后说道,“那日他走时对我说,要去城南的别院见我,就在今晚。”
城南的别院,赵明珠也知道这个地方,那里是她十四哥赵安棠置办的几处宅子之一,院落虽小却胜在布置雅致,她曾经随口说了一句喜欢,父皇便差点开口让她兄长将房子让给她。万幸的是,那时她还小,心意变得也快,十四哥这才保住了那宅子,只是一年到头也不见得会去住一次罢了。
因为从来不住,所以那宅子里也没有姬妾子女,倒是个清净去处。
可……可是……
“你知道你这一去会发生什么吗”饶是她对男女之事仍有些懵懂,却也能明白过来十四哥说这话的用意,她不相信澜澜不明白。
而站在她身侧的姑娘果然轻轻点了下头,停了半瞬,又像是刚刚不够坚定似的,补了一句,“我知道。”
赵明珠恨不得跳起来骂她几句叫她快点清醒,饶是已经忍了许多年,此刻也无法忍下去了,“他再好又如何苏澜,你还记得吗,赵安棠他已经有五个妻妾,四个儿女了!”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声响仿佛都就此戛然而止,死一般的沉寂慢慢蔓延开来。
澜澜心中刺痛,可这疼痛却已经折磨了她多年,早被磨得圆滑。不过是沉默了一会儿,她便躬下身去,“公主,奴婢也知道凡事有可为有可不为,但十四哥他……他永远不会是奴婢的不可为。”
这些话若是换做旁人来说,赵明珠定会狠狠掷下一句“无可救药”,可在看清了这情同姐妹的姑娘脸上露出了何等坚决的神色后,她却又在瞬间泄了气,慢慢坐回凳上,“你这两天都未让人看出什么端倪来,想来是早就下定决心了。”
从赵安棠离开公主府开始,澜澜一如往常那样陪在她身边做事,竟未让人看出什么不对劲来。除了心中早有决定之外,赵明珠想不出任何理由来。
而听她这样说了之后,澜澜也勉强自己露出个笑来,“若说决心,早在几年前便有了。公主,您无需为我担忧,我知道后果,也不想要什么前路。你情我愿,两不相欠的事情,也不一定就是我吃亏了呢。”
又听到这熟悉的话,赵明珠险些被她气笑。明明对方也曾是世家嫡女,平日里更是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却总是会说这样“不合规矩”的话。什么叫不吃亏难道她与赵安棠凑到一处做那事,还是她占了赵安棠的便宜不成
想着,小姑娘故意别开头说了句,“也幸好你当初没嫁给他,不然真不知道是你受苦还是他受罪”
澜澜不过一笑,心知她这是同意了。只是今晚傅知意不在,连自己也走了的话,那公主便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公主……”想了想,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将这话说出来,“驸马走之前给奴婢留了个口信,说是,若奴婢不在府中,便请顾将军搬来正院。”
作者有话要说: 赵明珠:怎么,你们都收顾阮钱了吗这么向着他……
傅知意、澜澜:因为我看你对他也挺有好感啊……
等到顾阮知道真相之后大概会拜拜她们吧,“姐姐们,你们都是我亲姐,我谢谢你们大恩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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