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继之事说定了, 阳刚、王桂香和徐朴、阳宝珠立了文书, 阳宝珍夫妻和王光宗夫妻都签字做见证。
王桂香张罗午饭,阳刚把伯母孟偕请来,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吃饭。饭罢, 众人归家, 徐朴抱起徐沁往外走, 徐沁弹蹬着小粗腿, “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在舅舅家住。”徐明凡也在阳刚怀里闹腾着找徐沁。
阳刚一笑,“得, 这么着, 明凡还小, 又是沁沁的小尾巴,反正沁沁还没有开学呢, 就让他也留下吧,正好有他在,明凡有个熟悉的人在身边,也不会哭闹,好适应。”
这么着, 徐沁也留在了阳家。
阳刚给徐明凡改名叫阳葳蕤,择吉日给她上了族谱。阳葳蕤年纪小,好哄,有徐沁陪着, 阳刚和王桂香哄着,倒也没有一直闹着找徐朴和阳宝珠,阳刚和王桂香哄着她叫爹娘,她也乖乖的叫爹娘。
阳刚和王桂香天气好的时候,领着徐沁和阳葳蕤出去逛街玩会儿买吃的,回来了就教徐沁读书,阳葳蕤虽然还听不懂,但还是在一边陪读受熏陶。如此两个月过后,阳宝珠和徐朴接走了徐沁,送他上学,阳葳蕤也习惯了阳刚和王宝珠,没有闹着要跟徐沁走。
阳刚一家三口其乐融融。那边贺兰惠和禄贺等着阳家的媒人等的心焦,一开始阳家没有使人过去,她们还当阳家要选个良辰吉日差人过去,如今两个月过去了,多少个吉日都错过了。还不见阳家过去人。
贺兰惠坐不住了,禄贺更是慌了神儿了,抓着贺兰惠的手,“娘,阳家是不是有什么变故啊是看上别人啊,还是不愿意兼祧了”
贺兰惠心中不定,勉强安慰她,“没事儿,别慌。就是阳家改主意了,按说阳家也该派人过来给送个信儿,你先别着急,咱们不好直接去阳家,我去蔡姗那儿问问。”
“我也要去。”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该知道的早晚也要知道,禄贺鼓足勇气去面对。
贺兰惠劝住禄贺,“你别去了,我顺便看看蔡姗怎么样,蔡姗情况复杂,有些事情当着你的面说可能不太方便。”
禄贺想起阳豪的家事也就不非得跟着去了。
贺兰惠本以为到了蔡姗会是一副人气十足的热闹景象,没想到这次来了看到公馆里还不如上次来时看到的有生气呢,并且这次来,已经有下人通报了,也没见蔡姗迎出来,贺兰惠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下人领着贺兰惠到了蔡姗的卧室,贺兰惠进去一看,蔡姗正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见贺兰惠进去努力坐起来,用尽了劲儿也没有坐起来,贺兰惠赶紧上前扶住她,“你身体不舒服就该好好躺着,还起来干嘛呀!”
蔡姗苦笑不说话。
贺兰惠问:“你这是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啊你怎么也没派人跟我说一声啊我早知道你身体不得劲儿就过来照顾你了。”
蔡姗无力的笑笑,“别提了,就是灰心的慌。都知道我们那位爷的大姑娘是个把事情做绝了的人,刚一成年就拿着她妈的嫁妆出门自立门户去了。都以为二姑娘是个温柔可爱的,谁知道摘下面具后是个笑里藏刀的货,比她那异母姐姐做的更绝。我刚跟着阳豪出门几天,阳豪那几天也没回老宅,就在我这儿歇着了。陈宣还没说啥,二姑娘就发话了,她一直以为她爹介意她娘照顾不周,才在外面包了新人了。她想着有新人给她爹解闷让她爹开心,也就没管。没想到她爹找新人是为了给她生个弟弟。这她就不能不管了。她说,‘弟弟的生母不能不体面,要不然以后弟弟长大了面子上也不好看。爹岁数大了,最好找那家中多兄弟的姑娘,那样好生儿子。’说我上无父母,如果我生个孩子,孩子大了连个外祖家都没处走。我又无兄弟姐妹,恐怕不好生孩子。她专门给她爹从乡下买了两个兄弟多的庄户女子刘氏、王氏回来给她爹做妾,她专门找的刘氏和王氏,虽然妙龄年纪,但是长相一般,身材更是粗粗笨笨的,阳豪不好驳了二姑娘的好意,就回去歇了两个晚上,然后阳豪就回来了,只当没有那两个人,跟我还是在外面住。谁知道半个月前,老宅那边过来人报喜说那两个妾都怀上了,阳豪也不说那两个女人丑不丑了,立马就回老宅了,到现在都没有露面。”
贺兰惠没想到阳宁不是一般人,当闺女的管到当爹的房里事,又想到以前阳宁绊住阳豪,不让他来蔡姗这儿的事儿,这时候再想起来,前后一联系,感觉不意外。
贺兰惠叹口气,“都怨我给你出了坏主意。只是如今,你也不能这样消沉下去啊!你要是也找个女人过来生孩子,想跟那边打擂台似的也不大好。再说了阳爷这个岁数,这样做好像是为了孩子不顾阳爷身体似的。如今是左右为难,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蔡姗不提她的事儿,问起禄贺,“贺姐姐怎么样了跟阳家定了日子没有啊、哪天的吉日啊”
贺兰惠垂头丧气,“嗨,你可别提了。自从阳爷上次去了我们家,到现在阳家音讯全无。成不成的,怎么也该给个信儿吧,把我们这么晾着算怎么回事儿啊!”
蔡姗这一阵子一直为她自己的事儿得意、伤心,没有顾得上跟阳豪问阳刚和禄贺的事儿,这会儿喊下人上来,“阳刚家里最近有什么消息你知道吗”
下人消息灵通,自然知道贺兰惠闺女曾经跟阳刚家议亲的事儿,这会儿见蔡姗问,打量了贺兰惠一眼,回话:“听刚大爷家的下人说,刚大爷不纳妾了,从长房二姑奶奶家过继位小小姐回来,以后让小小姐招赘呢。”
贺兰惠听在耳朵里如同晴天霹雳,抓着下人的手,“这事儿不是谣传吧不是说阳刚要兼祧呢吗怎么好好的又过继去了还过继回来一个闺女不是长房老太太利用兼祧这事儿,给外孙女楼财呢吧”
下人怜悯地看了眼贺兰惠,“不是,听说刚大爷已经给小小姐取了名字上了族谱了。并且刚大爷这俩月除了铺子上有事儿的时候,一直在家陪着刚大奶奶和小小姐。”
蔡姗赶紧让下人下去了,就怕贺兰惠越问下去越伤心。蔡姗使人去老宅找阳豪过来,好问清楚阳刚家里的事儿,看能不能帮上贺兰惠的忙,谁知道下人没有把阳豪叫过来,反倒阳帮阳豪传信说,两个妾生孩子之前不过来这边了。蔡姗听了如同雷击,昏过去了。
贺兰惠照顾到蔡姗醒过来,看她没有什么大事儿才回去。
贺兰惠回去后看着满心期待的禄贺,抱着他大哭,“我可怜的闺女啊!娘把你害惨了!阳刚过继了孩子,不兼祧了!”
禄贺回抱着安慰贺兰惠,“怎么能怪娘呢!娘也是为了我好,想着为我争取更好的条件,只是我没有福分。”
贺兰惠呸呸呸几口,“我想着阳刚生子心急,如果能做妻,怎么也比低人一等的妾强,谁能想到会出现变故啊!”
禄贺明白,能做妻谁愿意做妾了,真要是不同意,当初她就拦着了,只是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能如愿。
贺兰惠知道错过了阳刚,禄贺无父无背景的,真要当妻,嫁给一般人家能做元配,但是兵荒马乱的年代,一般人家吃喝都成问题,贺兰惠又怎么舍得让禄贺吃这个苦啊!要嫁个有钱的人家当续弦,要嘛就是前边有子女要嘛就是男人本人有点儿问题,哪有那么如意!只有阳刚,前边没有子女,本人又没有大问题,并且嫁过去只要架空了王桂香,就是后院唯一的女主人。</p>
贺兰惠把这意思跟禄贺说了,“一会儿,我去阳家找阳刚去,好赖我得跟他问明白,看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哪怕是给他做妾也强似给别人做妻,毕竟王桂香已经不能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