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刚说:“江氏说老二中举了,老大落第了。我就过来看看德音。”阳刚手疾眼快地从每盘子扒拉一大筷子菜就着米饭吃了。
阳德音站起来羞愧难当,自己外祖家里就是科举家族,除了在族学中读书外,每一旬休息,都有外祖和舅舅们给自己补课,如今竟然没有考过只在族学中上学的庶弟。
张氏不敢劝,就怕越劝阳刚越气大。
阳刚放下碗筷,过去拍了拍阳德音的肩膀说:“咱们家祖上是武将起家,你爹我十九才考上秀才,二十三才考中举人,三十才考上同进士。你十六岁考中秀才,已经比爹强了。等你及冠之前争取考中举人就行了。”
阳德音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比原先想的被痛骂一批,并且从此对自己失望了好多了。
“我会好好努力的,不会让爹失望的。”
阳刚捋一把寸把长的美胡须,“爹相信你。”
吃完了饭,张氏说:“德音你回房看书去吧,德昭你也是。”
兄妹齐齐应是。
等他们出去了,张氏试探着问阳刚:“老爷,德昭马上就到了及笄之年,本来想着今年德音中举,有您和德音这样的父兄,给德昭在门当户对的人家里,好好挑一个佳婿的。没想到德音只中了秀才,倒是德孝中了举人。不知道老爷对家里的爵位有没有想法”
阳刚歇了一会儿,看着满满的一桌子佳肴又有吃的想法了,刚才张氏让屋里的下人都退下了,阳刚也就没有形象包袱可言了,直接左手端碗,右手拿着筷子,围着桌子转圈,这个想吃夹两块,那个想吃,夹一筷子。
阳刚一心惦记着吃了,没细听张氏在说什么,听到张氏发问呆住了,反问她:“你说什么”
张氏不知道阳刚没认真听,心里只当他真的有了别的想法了,别的勋贵家也有那宠爱妾、拿爱妾之子当宝,把嫡出儿子当草,甚至想让庶子记在嫡母名下,以庶代嫡继承爵位的想法,最后还是嫡妻求到太后跟前,才保住了她儿子的继承权。不过虽然继承权保住了,那宠妾也被流放了,宠妾之子也没了出头之路。但是那家中的爵位也连降三级成了男爵。宠妾没了,男爵记恨嫡妻母子,又抬了一房新妾宠爱尤甚,对嫡妻嫡子冷若旁人。嫡妻这次也没想法了,太后保留了儿子的继承权,但继承爵位还得等着男爵去世。在这之前虽然憋屈,也还得看着男爵别再犯大错,省得再把爵位罚没了。一家人父不父,子不子;夫不夫,妻不妻。
张氏怕阳刚也有这个想法,站起来虎虎地走到阳刚身边,直接说:“老爷,要不你写折子请立德音为世子吧!”
阳刚点点说:“行,没问题。我吃完了饭就写,你先等我吃完了饭。”不过是提前确定儿子做继承人没啥大不了的,关键是纯古风古味的美味难得。
张氏一口气梗在脖子里,上不去下不来,谁知道他是不是随口应付自己呢,转而又怕自己接着吵下去,再给阳刚借口反悔了。
张氏心里七上不下的,看着阳刚把满满一桌子十盘子菜吃下去一半。
终于吃撑了跟挺着大肚子的孕妇似的摊在椅子上。
张氏眼巴巴地紧盯着阳刚看。
阳刚恍然大悟,“你放心。”就挺着肚子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