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辈子易玲珑就是死在这个上头的。
她当机立断选择不用无伤,而是掏出另一把完全没有名字的小刀。
华荣月此时心里觉得怪怪的。
大概是一直在别人面前用男人的身份来掩饰自己让她有了些安全感。可是现在被另外一人见识到了属于她的一点点“真实”,她不免有些难受。
要华荣月说她为什么出了天易楼还用了男性的身份……大概是因为她不怎么想让别人看见真实的她。这整个世界对于她来说都一直透着股不安全的感觉,她用不属于“华荣月”的一面来面对这个世界,或许会觉得安全一些?
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反正华荣月就是不想承认自己是易玲珑就是了。
“我这次来江南就是专门为了找厉害的人比试的。”对面那人见华荣月没承认,就换了个说法,“不知阁下是不是易玲珑,但还望赐教。”
他的那把剑也是把没有什么名字的剑,但也是好剑。
华荣月其实也并没有怎么着急,对面那人确实是一个高手,但是跟她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光从刚才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她在明,对方在暗,然后还搞了偷袭——最后居然只削断了华荣月的一缕头发。
很厉害,但也仅仅如此。
华荣月比较感兴趣的是对方的那个面具,她想着一会该怎么样若无其事的把那张面具揭下来。
那人等了一会,终究还是受不住华荣月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杀气首先冲了过来。高手对决往往都要观察对方好久,但有很多实力较弱的人都沉不住气。
因为比武前要先对“势”,很多人在对“势”那一个阶段就败了,只能采取先发制人。
华荣月在对势方面就没输过,因为就这招不用真的杀人,她学的跟轻功一样勤快。
那人的剑又出鞘了,华荣月的眼睛在那剑上只停留了一刻,两个人的身影瞬间发生了一个调换。
华荣月眨眼间就已经到了那人的身后。
——她背对着那人,手中握着一张还温热的面具。
那人也背对着华荣月,露出来的光洁额间缓缓的留下一缕红。
华荣月把面具往自己的口袋里一塞,慢悠悠的走到了那人的前面,想看看这张脸到底长什么样子。
……
“荣月哥怎么今天竟然起来晚了?”万浮莲早晨起来做饭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外面地居然没拖,桌子和柜台也没擦,椅子也没摆,奇怪的绕了一圈后就去找了齐大夫,“齐大夫!荣月哥今天早上怎么没起床啊?”
“啊——”旁边的萧翰打了个懒洋洋的哈切,“那他是不是昨晚出去没来的及回来啊?”
“不能啊。”万浮莲道,“我昨晚什么声音都没听到,睡得挺踏实的啊。”
“坏了。”齐大夫道,“不会是昨天晚上有什么事吧?”
“能出什么事啊?”萧翰道。
“昨天晚上他是不是突然说自己要在大堂守夜来着?”齐大夫道,“我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对,但是没敢多问,快点,快点,赶紧出去找他去。”
齐大夫和万浮莲匆匆忙忙的回去拿东西,一个说要去东街找,一个说要去西街找,后来齐大夫说要不干脆去找颜大人算了。
正说着呢,萧翰把华荣月的屋子一推,冲着里面道,“这不正在里面躺着呢吗?”
齐大夫和万浮莲匆匆忙忙的进去,发现华荣月真的睡在里面,不禁松了口气,可是却又发现他的脸色不对,怎么叫都叫不起。
“华荣月。”
“——华荣月!”
华荣月正在做一个梦,梦中全都是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昨晚揭下来的面具下,是一张熟悉的脸。
看见那张脸的一瞬间,忽然所有事情都乱了套了。
这一次,华荣月知道自己的眼睛变成了红色,因为对面那个人也说了同样的话——就跟上次林七娅说的一模一样。
她甚至也感觉到了。
那股强烈的不受控制的感情从内而外的迸发出来,她几乎不清楚自己那一刻正在干嘛,几乎完全控制住了她。
华荣月经过了天昏地暗的短短几秒,等到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几乎杀了那个人。
——她的刀尖离那人的脖子就差那么短短几毫米。
可是就在最后一刻,华荣月停住了。
她的大脑甚至都在缺氧,她都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流鼻血。
她当机立断做了一件事——
将刀狠狠地对过来,刺了自己的手臂一下。
借着这股疼痛,她清醒了一点,然后逃也似的回到了百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