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事情还挺多啊?”那个男人狞笑着道,“不知道连脸都不肯漏出来的人操心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管好你自己不行吗?”
……大部分江湖人读的书其实都不怎么多,素质略微有点堪忧,华荣月觉得跟这帮家伙谈论“可持续发展”这种东西就是纯属闲得慌。
就不说普通人的安危了,单纯让她代入那些走火入魔的人来想一想,她就觉得这样随意杀人的家伙简直就是根搅屎棍。
就是他们的存在,让那些走火入魔的人变得更加艰难。
华荣月倒不是说替这些人说话,只是毕竟在易玲珑的记忆中体会过那种感觉,不免有点兔死狐悲之感。
易玲珑不也是这样吗?因为太过高调所以招惹了太多的目光,最后落到了那么一个下场。
如果这里再死一个人,恐怕这条巷子真的会遭到一次大清洗。
但是面前那个男人明显是只顾着自己爽就完事了的人,既然沟通不明白的话,还是来点实际行动吧。
她从巷子口一步步的踏进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杀气。在天易楼待了半年,华荣月最熟练的事就是这个,这个也是最省力的。一般人见到她这个杀气量,通常二话不说就跑了。
开玩笑,易玲珑的杀气,那绝对不是吹的。
华荣月越走越近,巷子里面的人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墙上打出了华荣月斜斜的影子,他朝着华荣月喊到,“我杀她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也和我一样吗?”
他的意思大概是华荣月和他是同样走火入魔了的人,都会偶尔变得没办法控制自己。
——不,兄弟,咱们两个可完全不一样啊。
华荣月心道。
兄弟,我跟你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啊。
她观察着对面那个人的举动后,心里面算是踏实了一点,那人不算是什么厉害的角色。
杀手们知道的那些东西,华荣月差不多也都懂。她光是这么看着那个男人,就知道他经验不足,光是这么站着,就有很多死穴暴露出来了。
华荣月并不幼稚,她也没想着能靠单纯的嘴遁来把人给劝动,只不过让她动手她也有那么一点虚,因为说句听起来可能非常不真实的话——华荣月穿越过来的这半年就几乎没动过手。
这个原因后面再解释,反正即使现在对面是一个普通的菜鸡,华荣月也有点没底。
但是华荣月却没有想到,她的经验不多,易玲珑的经验可多的是。尤其上辈子临死前的易玲珑强到几百个人才能堆死,那是多么可怕的程度!
最先动作的反倒是那个走火入魔了的人,他睁着红透了的双眼朝着华荣月冲过来,此时的他大概是已经认定了华荣月并不是他的同类,或者即使是也是同类之中的一个变种,所以直接将最后一丝理智扔在了脑后,完完全全的沉浸在了杀戮之中。
华荣月手头并没有趁手的武器,所以只能肉搏,这一点也是让她觉得有些虚的原因之一,她并没有想过要把面前这个男人杀死,只需要制住他就算了,结果就在她想要出手的那一刻,她眼前的场景瞬间变换。
——似乎也是一个人对着她面目狰狞的冲了过来,似乎那个人也几乎快要倾身到了华荣月的面前。
华荣月猛的看见了一双修长的涂着红指甲的手,从自己的身侧伸了出去。
仿佛有一个很低沉又带着点阴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呢喃,“不用武器,也有很多可以杀人的方法的。”
那个人伸出自己涂着红指甲的手,一点点指引着华荣月的动作。
——喉咙。
——动脉。
——心口。
华荣月的紧张突然就消失了,她的身上突然出现了一种跟来时的她完全不同的气质,那种气质是冰冷的,阴暗的。
和百草堂里的那个彬彬有礼的小学徒完全不同,而完完全全的和这个阴暗的小巷子融合在了一起。
面前一阵天旋地转后,场景又突然变换了回来,华荣月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又一次的陷入了幻觉当中。
她低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猛的出了一身冷汗。
那个男人已经两眼翻白,在她的手里徒劳的挣扎着,华荣月几乎快要把他给杀死了。
就差那么一点。
……
华荣月脑袋一懵,现在她自己也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了。
伞被丢到了一边,华荣月被天上的雨水浇了个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