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曼嘴角勾起一抹属于“太子殿下”独有的阴鸷笑意,冷冷地道:“三弟,你我为人臣,为人子,能力大不大且不说,做不做得好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甘于肝脑涂地的心。”
说到这,林舒曼估摸着时辰也差不多了,沉着嗓子,有力地道:“既是已然接了父皇的旨意,别说病了累了,就是死,本宫也得死在朝试考场上。”
整个大殿空旷而安静,林舒曼话音乍落,仍有缕缕回音。
再抬头时,只见老洪武帝一只手伸出来,示意内侍不要做声。眼神之中,多了几丝赞许之意。
三皇子此刻也知道了自己的尴尬,只能干巴巴一笑,“殿下说得是。臣弟也只是想为殿下尽一点绵薄之力,毕竟殿下东宫添了人之后,臣弟怕您身体吃不消。”
在场的都是成年人,怎么可能有人听不懂三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舒曼强压着火气,脸上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变化。但身后的群臣眼神都有了细微的变化。
老臣们错愕于皇子怎能当朝说出这样的话来,林擎英与跟在身后的两元虎将,林舒曼的两个哥哥,都是怒发冲冠,恨不得上前生吞活剥了三皇子。
毕竟这般平白无故毁人清誉,作为父兄,肯定是忍不了的。
老洪武帝居高临下,自然也将群臣的神色尽收眼底。他清了清嗓子,半是责备,也半是息事宁人地打了个岔:“老三,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这是操心得有点多了。”
三皇子见父亲开口,连忙谢罪。林舒曼虽然经此一役,也算是压了三皇子一头,略出了口气,但她心底却着实心乱如麻。
她担心的是,三皇子对东宫的了解,都已经到了床笫之事,都了如指掌了
东宫之中,出了皇帝的势力,究竟还有多少股势力,潜伏其中
林舒曼就只揣着这般忧虑下来的朝,匆匆赶回东宫的。
他甫一进庭院,便见着清瑶急匆匆地差使着小内侍们打热水,唤老关键。
林舒曼走上前,“别找他了,我回来了。出什么事儿了”
清瑶是打心眼里关心“林舒曼”,一时间急得竟忘了行李作揖了,“姑娘她好像感了风寒,如今竟烧了起来了。”
林舒曼这才惊觉早上的时候靳霄的嗓子便不太好,但她匆匆忙忙竟没多想。她赶紧冲进寝殿,只见软塌薄纱之后的美人,本就如玉的肤色愈发惨白,双眉微微蹙着,病恹恹地斜卧在榻上,并不睁眼。
呼吸都那般微弱,柔软到让人恨不能马上上前抱住她。
林舒曼都颇有些惊讶,一来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体如此清媚。二来,她在想,病西施在世,也不过如此吧。
林舒曼低声吩咐内侍:“马上去太医院请太医来。”
林舒曼的话音还没落,却只听见帘子后面传来一阵咳嗽声。
“别……别请太医。咳咳……”
林舒曼赶紧上前,用手给猛咳的靳霄捋了捋后背,笑道:“我还以为你睡了呢。”
靳霄即便虚弱至此,依然扯开一抹笑,“睡也不敢睡实,得留只眼睛盯着你,万一你要加害我呢。”
见他还能怼人,林舒曼也就放心了。她挥退了一众内侍,用热水投好了毛巾,放在靳霄的额头上,“怎么还病了呢”
靳霄白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不是因为你,我能在凉地上睡一宿”
林舒曼颇有些自责,不过她也没想到,换了副身体,靳霄竟然这般娇弱了。
林舒曼正在愣神,想着还是得请太医来看一看,还没等她回过头说出口,却听见身旁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把林舒曼吓得一个激灵!
林舒曼差点从床榻之上掉下去,匪夷所思地看向身边的靳霄。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靳霄此时也没了往日的沉着,惊恐万分地指着床榻,“血……我这是得了什么病了!”
林舒曼:“……你怕不是要死了。”